就是顺水浮起来灰尘、血水。
我不等蓬蒙再次出箭,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水里,身子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往下滚出几米,躲到一块巨石背后。
也就在我顺水滚动的瞬间,五支飞射而来的箭矢跟着同时入水。被箭矢炸开的水花、巨石在我身边接连爆开,呼啸乱飞的碎石接二连三地打在我身上时,丝丝血迹也顺着我的伤口流进了河里。
我不是蓬蒙的对手,就算我有霰弹枪和弑神弩在手,也一样难伤对方分毫。
如果不是蓬蒙双目已残,一时半刻难以锁定我的方位;如果不是我及时跳进水里,用河水掩饰了自己的踪迹;如果不是我腿上绑着神行符,能瞬息数米接连飞跃……我早就应该变成一具被长箭钉死在地上的尸体了,被蓬蒙割掉人头,挂在腰间以示战绩了。
可我用河水掩饰行踪的办法,又能让我活多久?
古时箭手常年与洪荒猛兽生死搏杀,他们仅凭嗅觉就能判断野兽的方位。我利用河水掩盖气息、掩饰移动的声音,又能如何?只要蓬蒙庙接近河边,我一样难逃对方的雷霆一箭。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就听见河边的鹅卵石被连续崩飞的声响——蓬蒙庙正在往我这边慢慢移动。
瞬息之后,河边石子迸射的速度越来越急,飞溅的石块像是催命的鼓点,接二连三地打上了我背后的巨石,我的心也
跟着猛地沉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间,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老师讲过的一个观点,脑海中灵光闪过的同时,咬牙站起了身来。
我刚从石块背后露头,身形就被凌厉至极的杀气蓦然锁定。我虽然没看见蓬蒙箭上的寒光,甚至看不见蓬蒙的身形,却能感觉到他下一箭应该正对着我的胸口。
我强顶蓬蒙的杀气,飞快地开口道:“蓬蒙,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过我的朋友,我帮你正名!”
“哼!”蓬蒙蓦然一声冷哼之间,庙前的墙壁轰然崩塌,蓬蒙的身形也跟着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巫支祁庙里还有一座神台,蓬蒙庙里却只有一张蒿草编成的蒲团。他的双手虽然还能活动,可是被铁索贯穿的双腿却被锁在了神庙墙上。当年仅次于后羿的一代箭神,却只能盘膝而坐地被囚禁在几米方圆之中……
蓬蒙轻轻拨动了一下弓弦,伸手向我指了过来。他的意思应该是:“你凭什么给我正名?要是你答不出来,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我沉声道:“我的一位老师说过,他一直弄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杀后羿。”
“后羿当时虽然名满天下,但是却因为嫦娥奔月而意志消沉,也沦为了天下人的笑柄。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是一个废人,用不了多久,天下就只知蓬蒙而不知后羿了。你杀他岂不多此一举?
退一步讲,就算后羿没有一蹶不振,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是重上昆仑山,再找西王母求来灵药,飞升仙界。不管后羿飞天之后,是追杀嫦娥,还是从此逍遥仙界,世上都不会再有后羿。
你作为他的唯一传人,不可能不了解他的心思,你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去杀后羿?”
我说话时始终在观察着蓬蒙
的表情,后者一开始还不屑一顾,不久之后,放在长弓上的双手就紧紧地握住了弓背,手上的青筋也跟着根根暴起,显然是情绪已经开始渐渐激动了。
我趁机说道:“后羿之死,其实是他自己埋下的祸根。”
“世人都知道后羿射日、拯救天下苍生,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天上十日全是天帝之子,天帝九子被杀,能不怨恨后羿?
但是,后羿射日之后,已成不世英雄。天帝公然杀死后羿,必遭世人唾弃。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别人的身上。
嫦娥盗走灵药独自飞天是不是天帝的算计,暂且不论;但是,你杀后羿之后仅仅双目成残,就值得怀疑了。
从古至今,“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