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肖子悦额头上消散的黑气,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空前的无力感。
我敢肯定,刚才肖子悦的劫数就来自于她自己,或者说,来自于我的“冷淡”。如果我没有及时挽回,肖子悦很可能自杀身亡。
肖子悦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我跟肖子悦对视的瞬间,不由得感到一阵阵背心发凉。
肖子悦的病情,折磨的不仅是她自己,也包括她身边的人。或许,在她没疯之前,她身边的人就先被折磨疯了。
天知道,肖传山被他妻子和女儿连续折磨了这么多年之后,精神还正不正常?万一肖子悦真死在我眼前,肖传山会不会把所有责任都算在我头上?
我费尽心思干掉了一个王家之后,还拿什么去对付肖传山?
现在,我就是心里再怎么腻味,也不敢把肖子悦甩开。
肖子悦笑眯眯地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我随口说了一句:“去七元。”
“你还真要去别的城市啊?”肖子悦诧异道:“你以后不留在这儿?”
我淡然道:“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为什么非要留在这儿?我是术士,不是先生。术士很少固定在某个地方做生意,都是走南闯北的。”
肖子悦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留恋的地方?”
我笑道:“江湖人都是路死路埋,能埋骨的地方就是家乡,哪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我说话时,不自觉想起了跟似锦共度一夜的酒店。
肖子悦小声道:“你说谎,我看见你嘴角在动!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地方又不肯说!是和恋人相约的地方吧?”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情爱!专心开车……”我干咳两声之后,坐直了身子。
我正有一搭没一桩地跟肖子悦聊天的时候,我们的汽车已经开
进了荒郊野外没有路灯的土道上。
土道两侧的荒草在车灯的映照之下显出了一片灰白的颜色,再往远处就是黑漆漆的夜色。整条土道显得异常安静,除了车声,再没半点杂音。
从汽车拐进土道之后,肖子悦就不再跟我聊天了,一直专心致志地开车,我也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阵有人在吧嗒嘴的动静。
我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肖子悦眼睛的余光从我脸上飞快地闪了过去,她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吧嗒了两声。
“你困了?”我总觉得肖子悦有点不对。
“我就是有点饿了,想吃东西。”肖子悦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饥饿的食欲。
我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肖子悦再回头看我时,眼神也恢复了正常。
“没事儿就好……”我嘴上敷衍着对方,却悄悄从身上拿出一片镜子往身后照了过去。
镜子里映出肖子悦的半张脸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子悦身后还有一道人影,那人的脑袋比肖子悦的头部还大出了几圈,半张嘴贴在肖子悦脑后的车座上,两只手绕着伸到了肖子悦身前。
我悄悄打开了鬼眼,顺着车座往下看了过去,果然看见肖子悦肋下的位置多了一只人手。
那只手看似搂着肖子悦,其实一直都是放在肖子悦胃部轻轻地揉动——它是在加剧肖子悦的饥饿感?
食人令又动了!
我暗道一声“不好”,心里也跟着一阵后悔。
早知道我就应该坐在后排座上。我现在的位置,想要回身攻击鬼魂,不等我出手,对方就能一口咬开肖子悦的脑袋,逃之夭夭。
用枪倒是能快上几分。但是,
我的散弹枪被扔在了背包里,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和几根棺材钉,怎么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碰到对方。
我正盘算着能不能先让肖子悦停车的当口,肖子悦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