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都没忘记谭飞龙一个个求人放掉鹰眼的情景。直到今天,我也没弄明白,在自己被张家逼到死角都没开口求人的谭飞龙,为什么会低声下气地求人放过鹰眼。
或许,就像孙纯所说的那样,谭飞龙一直都把徐来胡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作为父亲,可以原谅孩子任何一个错误,哪怕他在别人眼中已经罪大恶极。
谭飞龙在亲自把鹰眼送上了自己的轿车,看着她开车离去之后,才松了口气,默然坐进车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普济寺。
我陪着谭飞龙回到谭家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等到天黑之后,却翻出谭家院墙,顺着我悄悄留在鹰眼身上的追踪符,一路追了过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追到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时,水冰魄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我看向对方时不由得一愣,后者却先开口道:“我不想留下任何隐患。你呢?”
“一样!”我话没说完,水冰魄却猛一回头,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易晴和孙纯一前一后从院墙阴影里走了出来。易晴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鹰眼,就跟过来了。”
我看向对方:“你们想阻止我?”
“没有!”易晴摇头道:“只是来帮你们收尾。”
“走!”我一马当先冲进院里时,易晴和孙纯也交相掩护着对方逼近了仓库大门。
我们几个同时看见了盘膝坐在空地上的鹰眼。她手里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身前放着一瓶喝了大半的白酒,两只眼睛带着空洞地看向我们:“你们来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尤其是他!”
鹰眼手指的人是我。在她眼里,我应该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我直言不讳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
又生。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麻烦,所以我一定要来。”
鹰眼异常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我死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我沉声道:“你说。”
鹰眼直视我道:“我看得出来,你去普济寺之前,并没做好万全准备。你凭什么能赢我们?”
“就凭你们不是术士!”我说道:“正因为你们不是术士,我才不得不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带人冲进普济寺。”
“从那天徐来胡扮成和尚出手偷袭我们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术士。他能运用法术,应该是借助了外力。一个借助外力操纵鬼神的人,就好比是一个正在玩炸药的小孩儿,不仅容易把自己炸死,说不定还会拖累很多人。”
“一旦你们操纵的鬼神失控,我再想去挽救就来不及了,我不得不仓促应战。”
我双手抱肩道:“你们对术道上的事情不是一无所知,但也只是一知半解。这就给了我去做手脚的机会。换成一个真正的术士,绝对不会跟我用麻将赌生死。从你们坐在牌桌上时,你们就已经输了。”
鹰眼尖叫道:“不可能!我哥哥最喜欢麻将,而且还专门学习过千术。你们连他怎么码牌的手法都没看出来,怎么可能是利用麻将取胜?你最后不是用骰子打了我哥吗,他是死在暗器上!”
“是死在了麻将上!”我沉声道:“徐来胡玩了一辈子麻将,却不了解麻将。”
“一百三十六颗麻将,其中一百零八颗脱身于《水浒传》中的一百零八将。一百零八将又各自代表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因为梁山好汉来自四面八方,所有又有‘东、南、西、北、中’,这五张牌。梁山好汉有人出身白丁,有人出身官宦、商贾
,麻将里又加入了白板和发财。全套的麻将还有‘春夏秋冬’、‘梅兰竹菊’,代表四季。”
“天罡地煞、四面八方、白身官吏、春夏四季,都在一副麻将当中转动,麻将本身已经包罗了天地人和。所以,麻将是唯一能让气运快速转动的赌具,术道中人早就在用麻将转移气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