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摆摊摆了一天,像样的故事也没收到几个,钱倒是花出去了一千多。姚洛妍没拿钱当回事儿,还反过来安慰宗小毛:“这叫千金买马骨,今天把消息散出去,说不定明后天就能找到线索了。”
姚洛妍的想法没错。农民挣点钱不容易,一个故事就能卖二三百,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就算明天没有集,也会有人过来卖故事。我唯一担心的是时间上来不及。
散集之后,我们也没去别的地方,干脆就在租来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我们没打算在那儿住多久,干脆连电都没接,晚上随便点了根蜡烛照明。到了半夜,宗小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边挑蜡烛一边说:“你们说,现在要是有个人敲门,咱们到底开不开?”
程佳佳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有什么不能开的?”
宗小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个混到我们车上的死人唱过一段童谣:阴天来,阴天来,阴天敲门你别开……”
宗小毛正鬼声鬼气地学着那首童谣,大门忽然响了两声,宗小毛吓得打了个激灵,颤着声音道:“谁呀?”
门外的人一声不吭地连着敲了几下门,我对着宗小毛打了一个眼色,后者定了定神:“谁呀?这大半夜的!”
门外的人仍旧没有回应,敲门声儿却跟着变成了三轻两重,每敲五下,中间停顿一次,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对着宗小毛打了一个手势,自己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大门:“谁?”
门外站着的那人穿着一身雨衣,用帽子盖着脑袋,微微低着头,好像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脸:“听说你们这儿收故事。”
“没错,进来吧!”我向后面摆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宗
小毛他们离我远点儿。宗小毛赶紧让开了桌子,把其他人给挡在了身后。
那人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我有一个故事,应天来的故事。”
那人话一说完,桌上蜡烛的烛火忽然跳动了一下,红色的火焰像是一条竖起来的小蛇,扭动着身子从蜡烛尖上拔高了两寸,半缕烛火也跟着变成了绿色。
那人的身子被火光照得半明半暗,半边身子沉在绿色的光影当中,就像是从阴间爬出一半儿的厉鬼:“我的故事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听。”
宗小毛吓得脸都绿了,躲在远处一个劲儿地给我打手势,意思是不想再往下听。
我不动声色地倒了杯茶,推到对方眼前:“这个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听的事儿。”
那人低声笑道:“这个故事只能死人讲,活人听,听过故事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七七之数。你还要听?”
我用手指点着桌子道:“死人讲故事,我更要听!”
那人等于承认了自己是个死人。谁都知道绿火闹鬼,鬼魂接近明火时,身上的阴气和火光上的阳气会发生碰撞,火光自然会变成绿色。
蜡烛上的火光只变了一半儿,说明他不是刚死不久,就是阳魂离体,离死不远了。
那人笑了:“好,那我就给你说说。”
传说,在很多年之前,有一户姓应的人家,家境殷实,却始终没有子嗣,直到应老爷晚年时,才得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出生时,明明正是晌午,天却阴得出奇,就跟太阳快要落山时的光景差不多。
那孩子出生之后,就下了一场大雨,暴涨的山洪把村外的桥都给冲垮了。当时还有人看见,有副石头棺材被水从上游冲下来,没入桥墩子底下就再没出来。那人说,石桥就是被棺材
给撞塌的。
村里人一开始还不信,后来水退了,河里真就出现了一副石头棺材。这下村里人害怕了,花了大价钱从外面请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绕着棺材转了好半天,说棺材就是想挪个地方,让大伙别害怕,既然棺材下了水,那就埋上吧。村里人虽然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