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殷红的鲜血顺着输血管缓缓流入木桶,桶中液体猩红粘稠,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捻动输血管,感受着血液的流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动作轻柔地拔掉针头,暗红色的液体停止了滴落,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似乎也淡了一些,从床头柜上取来干净的纱布,随意地缠绕几圈,草草包扎。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陈梦对这样的场景早已麻木,她并非心生怜悯,只是需要他恢复些许体力,以便进行接下来的“审问”。
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里回荡着水滴落入木桶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陈凡的神经。这声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一下下刺入他的耳膜,搅动着他混沌的意识。
突然,这折磨了他许久的声音消失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陈凡的眼皮微微颤动,浑浊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感觉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无一不完美。
是陈梦。
她依旧美丽,却没法让他觉得心安。
“最近过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啊?”陈梦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毒蛇吐信,带着阴冷的寒意。
陈凡的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却什么也没听清。
那些话语如同风一样,从他的耳边穿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回应。
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陈梦见状心中了然,目光在陈凡脸上停留片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伸出食指,轻轻描摹着他脸上狰狞的伤痕,指尖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兴奋。随后,她俯下身,在陈凡耳边轻声说道:“晚安,阿木。”
咔哒。
房间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厚重的木门之后。
深夜,陈凡的意识逐渐清醒。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手腕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但他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他徒劳的尝试动一下手指,结果没有改变,还是使不上力气。
‘系统。’陈凡在脑中说道。
【你终于醒了。】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它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我连和你交流都这么困难。’陈凡问。
【你的身体机能已经下降到极限,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勉强了】系统解释道。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大脑活动也会受到限制,自然无法与我正常交流】
‘任务时间过去了多少?’陈凡问。
“二分之一。”系统回答。
‘具体过了多久?’陈凡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玻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
【接近五个月】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五个月……
陈凡的眼皮微微跳动,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转了转。
刚被囚禁时,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
被铁链锁住,被放血,被注射药物……意识在清醒和昏迷之间反复横跳。
时间在他身上失去了意义。
一闭眼,一睁眼,几个月就过去了。
那些植物人是否也是这样,没有感知,没有记忆,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他微微侧头,独眼看向窗外。
微弱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光影的形状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变化,像是一只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