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呆在一块,不过她并没有给自己留位置
她站在一旁,注视着那几名壮汉正在专心致志地挖掘着墓穴。
月光照在土地上,周遭一片寂静,除了蚊虫,只能听到铲子切入土壤的声音,沉闷而又持续,“咔嚓”、“咔嚓”。
每一次铲子接触地面,都会带起一小块湿土,随后“啪嗒”一声落在一旁,形成了一堆堆新鲜的泥土山丘。
她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理解了,为什么父亲要背着债生活了,哪怕过得如此辛苦。
也许只是想守在自己的父母身边,也许债务对他来说是一种情感寄托,是仅存的纽带。
姜平安其实从来没有怪过自己的父亲,因为其实他并没有把债务的压力分到分担到整个家庭里,而是逼着自己从早忙到晚,不停。父亲把能够休息的时间全都用上了,而母亲也是心疼他才会出去打兼职,想早点还完。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从来都是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的。只要自己能过得好,其实家人什么都不会太在乎的。
可现在却不自觉直接包了一个航班,用最好的棺材,采取了最昂贵的流程,直接让她这几个月赚来的钱少了一半
“姑娘,现在埋吗?”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平安抬头望去,只见那几名壮汉已经挖好了墓穴,正等着她的安排。
她掀开棺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父母,想把他们最后的脸牢牢刻在记忆里。姜平安有点厌恶以前那个讨厌拍照的自己,她怕以后再想起他们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害怕,到最后,只能记得父母那匆忙的背影。
姜平安将棺盖盖上,转头对着那几个壮汉说道:“好了,现在埋吧。”
几名壮汉互相点了点头,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棺木放入墓穴。伴随着沉重的“咚咚”声,棺木稳稳地落到了土坑底部。接着,铲子再次开始工作,每一铲土落入坑中时都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姜平安站在一旁,看着泥土一点点地覆盖住棺木,眼眶还是没有一滴泪流出来。
当最后一铲土落下,墓碑前只剩下一片新翻的泥土。
那几名壮汉用铲子拍了拍墓碑旁的土地,确保一切平整稳固。他们站在附近跳了几下,确认地面足够结实后,才拎着铲子朝姜平安走来,其中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汉子开口道:“姑娘,事情我们已经做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搭我们的顺风车回去吗?”
姜平安摇了摇头,轻声拒绝道:“不用了,我还得在这边再陪一会儿我的父母,你们先走吧。”
“好。”汉子们简单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随着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越来越小,这边空地终于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姜平安缓缓走到父母的墓碑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干净的抹布,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站在这里自言自语了十几分钟,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给谁听。
似乎是有点累了,她在一侧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墓碑,看着天上的星星,微风吹拂着,没一会儿,她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倦,眼皮沉重地合上,就这样在父母的墓碑旁静静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