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德看见自己这个得意门生满脸的狐疑,不由的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你马上要去执行这次任务,我也不好在对你隐瞒,此人曾经是红党行动高手,当年被处座擒获投诚,也让我们党调科狠狠在总裁面前露了一把脸。
不过此人向来桀骜不驯,不把咱们党调科特工放在眼里,后来又屡次得罪徐处长,所以被秘密囚禁在苏州,这次我奉命筹备淞沪区,手里除了你几乎没有可用之人,此人在训练特工和行动战术上号称特工之王,相当了得,我也是厚着脸皮向陈先生讨了个人情,想着利用一下他在这方面的本事。
但是,小杨啊,我要提醒你,此人武艺高强,枪法极好。你此次苏州之行,只可智取不可莽撞,这是我写给他的一封信,见信后他应该会同意和你回来!”说着,黄友德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了杨沐。
入夜,还是那个熟悉的馄饨摊,杨沐到的时候,程默已经吃上了,他瞅了一眼老板,发现对方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个市井小贩,不过,既然“紫微”选择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老板,来碗阳春面,多放点葱花!”他坐到程默的对面,扭头对老板招呼道。
老板也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起身开始煮面。很快,一碗香气扑鼻的阳春面就煮好了,闻见味道就知道这老板的厨艺不错,尤其是这秘制酱油,咸香醇厚味道丰富,让人食欲大振。
“那边让我明天去苏州接人,意图好像是想让对方帮新成立的党调科淞沪区训练特工。紫微同志,目标到底是什么人呐?我听黄友德竟然称呼他什么特工之王,谁能有这么厉害?”
程默愕然,以杨沐的年龄,不应该没有听说过哪位的光辉事迹啊?自己也是,之前都没有好好跟杨沐了解一下他的详细履历。
他低头消灭着碗里的馄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党调科的?说一下你过去的履历!”
杨沐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关心起这个来,不过既然上级询问,他也不好隐瞒,便低声回答道:“我是民国十七年黄埔毕业后接受组织的指令加入的系,那时候党务调查科的牌子还没有挂出来。
不过,彼时国党发动第一次反红行动,分裂两党。系唯恐我们这些人中有同情红党分子,因此我被派到东北军,负责监视少帅的动向,黄友德就是在那个时候收的我当学生。
直到民国二十一年,我因表现出色,得到晋升,但也正因为有着这次成功,我又被再次调到了杨虎城的西北军党部。去年再次被调到了剿总。直到黄友德将我召回沪市,说来讽刺,这竟然是我加入党务调查科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到江南!”
这就难怪对方不知道那位的威名,两人的人生轨迹竟然完美的错开了。他暗自摇摇头,人生还真是奇妙。随后继续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军衔?”
“少校!”
“原来是这样!”程默喃喃道。
然后他尽可能简洁的描述了那位的传奇过去,虽然他的陈述空洞乏味,但还是让杨沐震惊不已,连夹到半空的面条都忘记送进嘴里。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走上这条路的?还有他掌握着那么多的重要机密,组织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全力除掉他?”
程默沉默了片刻,这才语气沉重的回道:“关于革命,关于信仰,你是我的前辈,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要告诉你,革命是一个在黑暗中苦苦追寻的漫长历程,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崇高的理想,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是很难走到最后的!
翻看此獠的人生经历,你会发现他身上有着浓厚的江湖气息,此人多才多艺,天赋异禀,但自幼便向往的是快意恩仇、人前虚名,恃才傲物放纵享乐。这种人加入组织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崇高的革命事业,仅仅是因为我们组织不拘一格降人才,可以仗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