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玉漆黑的眸子盯了她半晌,“殿下要知晓,以大人如今的权势,他大可以保全自个儿不受桎梏,是殿下您,不择手段的将他拉进了这个漩涡。"周芮抬手挥开顺玉手中的铜镜,双目噙着火光,"本宫知道,所以待事成之后,不管他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他!这是本宫欠他的,但若本宫做事要去在意会不会令他失望,那便是本末倒置!
话音落下的一瞬,屋门被周芮猛地阖上,发出一声巨响。她气呼呼的坐在桌前,狠狠灌下两盏茶后才将心绪平复下来。她知晓于顺玉而言,无人比徐淮止更重要。就想对青雉而言,没人比阿樾更重要一样。
忠心为主的奴仆都值得褒奖,他们本身无错。可倘若争锋相对的人是她,她便是明白道理又如何,这口气还是始终无法咽下来!几息后,屋门再次被打开。
顺玉脸上的懊恼还未褪去便对上少女冷漠的目光。到最好。
“告诉你家大人祈福灯会不必操心,事关阿樾生死,本宫心中有数,自会做她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从顺玉身侧走过,瞧着方向像是要出门。“殿下,您去哪儿?”顺玉疾步走到周芮身边。
周芮并未回应,甚至不想理他。
方才在屋内她便已然穿好衣裳,此刻铺面应当都已大开,她想要回赵家,也不是非得靠顺玉。
眼瞧着她脚步不停的走向门外,顺玉顿时慌了,咬牙道:“殿下,方才是属下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属下计较可好?”自皇城变天以来,周芮从不谙世事、风光无两的公主沦为今日这个空有公主名头的落魄少女,不过也才过去短短几月。
可也仅是这短短几月,原本温养十多年的光华好似已经散尽,所有人都能对她大呼小叫,将她看轻。
眼见哄不回来,顺玉脸色一变,猛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殿下,是属下的错,属下认罚!还请殿下莫要乱走。”
周芮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你是怕徐淮止回来后,不好与他交代吧。”顺玉默认,“只要殿下不离开此地,殿下想要怎么罚都好。”周芮原本带着火气的目光在触及到他下跪的膝盖后,只余下一丝残光。她方才是恼,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灯会,总不能敌人未除,自个儿先内讧起来,故而这笔账,她先记着好了。
在此之前,小小教训一下,让他长些记性,以免再犯。“容本宫想想,该怎么罚你才好。”
的三个笸箩,其中一个里边儿盛着他方才剥好的瓜子仁。半个时辰后,坐在门前矮凳上的顺玉揉了揉酸疼的胳膊,绝望的看着地上殿下说了,要将瓜子仁铺满一个笸箩。而另外两个,一个用来放切好的果子做蜜饯,一个用来放长生果晾晒。无一例外都是需要他费心费力之事。顺玉咬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后,才认命的继续劳累。与他同样饱受折磨的还有屋内的周芮。
倒不是这几个妇人有多严苛,反而是因着她们方才在院子里知晓了周芮的身份后,又瞧见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始终战战兢兢,连大声说话都怕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