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明不动声色的扬起嘴角,了然一笑,“明白,哈哈哈明白,那我便不打扰徐相的雅兴了。”
待人走后,徐淮止眼底才闪过一丝疑惑。
方才王太明盯着他看什么?
正欲转身,徐淮止蓦然想起什么,神情一凛,顿时抬手,指尖抚过下颌,肌肤上的血痕早已干涸,留下一道略微凸起的印记。
他眸中晦暗不明,回想起这血痕是怎么来的,眉间隐隐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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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不似东街繁华,住在这里的多是一些穷苦百姓。
但此地离皇宫甚远,徐淮止每日一来一回,便要耗费诸多时辰。
顺玉不止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过,想要徐淮止与其他大人一般住在皇城脚下,可他一身犟骨,就不是个听劝的人。
马车抵达西街时,烈阳当空,已过午时。
二人停在一处馄饨摊前,顺玉高喊,“老板,来两碗馄饨,一碗不要花椒。”
徐淮止官袍未脱,与顺玉在老木桌前对坐,周遭百姓隐隐抬眸看来,但却不敢近身打扰。
唯有一七岁乞儿,在二人放下银子起身欲走时,小跑着过去,端着破碗,眼巴巴的道:“大善人,施舍些吃食吧?”
徐淮止瞧了一眼顺玉,顺玉心领神会,转身去要了一碗馄饨。
乞儿顿时眉开眼笑,感激之色一览无余,他上前一步握住徐淮止的手,脏兮兮的小脸上神采奕奕。
徐淮止赫然怔住,待他走后,顺玉回身惊讶道:“那小孩儿人呢?”
徐淮止沉着眸子,低头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张薄纸,隐隐能透过光看清上面的墨字。
让乞儿送信?
他攥着掌心,疾步向着马车走去。
顺玉面色凝重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驱马离开。
此时四下无人,马车晃动中,徐淮止才缓慢的展开信纸,一眼扫过。
半晌后,嘲讽涌至眼底,他冷笑出声,“赵家这出戏,竟还没唱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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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自墙外飘零至院中,长靴擦过叶脉,徐淮止停在院中唯一的梅树下,看了一眼枝上余留的红蕊,掌心的信纸早已捏成一团。
他兀自问道:“顺玉,是本官平日里太过和气,才让他们以为本官好糊弄?”
顺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听此已然知晓大人生气了,于是斟酌道:“属下以为,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徐淮止回头看他,“赵家在信上邀我今日去府中赏花。”
顺玉目瞪口呆,“殿下没将大人拒绝一事告诉赵家?”
徐淮止咽下心中气闷,转身朝着屋内走去,“罢了。”
他没那么多心思与他们计较。
屋内香气早已散尽,徐淮止坐在桌前,拿起昨日未曾看完的书册。
顺玉进来奉茶,余光瞧见早晨没来得及收拾的床铺,不动声色的往床边走去。
先前宅子里有一个婆子照顾大人起居,但昨夜大人中药后,那婆子便被他制住了,本想由此撬开下药之人的身份,可眼下赵家浮现,并未否认,那婆子也就没用了。
宅子里现下就他与大人两人,这般琐事总不能让大人来做。
徐淮止没有注意到顺玉行事,他一手撑着额角,漫不经心的扫过书册上的字迹。
心中纷扰尽断,宁愿悠远。
可不过半晌,顺玉突然高声道:“大人!”
徐淮止蹙眉,放下书册回身看去,一根细长精致的珍珠发钗被顺玉捏在手里。
顺玉手足无措道:“这……应当是昭和公主的物件儿,我在枕下看见的,咱……要不要还回去?”
徐淮止蓦的阖眼,心力交瘁。
自昨夜后,周芮此人便像是无处不在,频频乱他心神!
脑中再次浮现出周芮离去时的身影,昨夜之事他虽没有印象,但那薄纱之下的点点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