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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3)

滚落,滴在檐上。

周芮问,“若你们赌错了呢?”

青雉轻声唤道:“殿下。”

“若赌错了,便是成王败寇,赵家一脉,包括殿下与太子,都会成为阶下囚。”

前十八年,周芮因身份尊贵,仗着父皇宠爱,活的恣意任性。少不更事时,上京权贵她得罪了不少,每日参她的折子加起来几乎能堆满半个御书房,但她从未被父皇苛责一句。

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上京大乱时她才恍然发觉,母后不问后宫事,虔心礼佛之时,赵家早在暗地里被蚕食干净了。

她之所以能在上京耀武扬威,皇弟能在痴傻后依然留有太子之位,靠的不过是帝王的宠爱罢了。

帝王在,她与太子便安然。

可皇弟还不曾继位,父皇便重疾缠身,不知何时醒,能否醒。

没了帝王宠爱的他们,从刀俎沦为鱼肉,想活,只有重新握住一把刀,这刀最好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而徐淮止,便是赵家为她选中的刀。

“殿下,快三更天了。”

周芮沉吟片刻,应了一声,葱白的指尖将鬓发拢至耳后,抬眸笑道:“青雉,替我梳妆。”

天幕乌沉,朔风阵阵,晚间的冷风携着潮湿扑面而来。

女子提着裙角,在青雉的搀扶中,走下马车。

微风轻拂,耳鬓的发丝飞至眼前,周芮咬着唇,冷的直打哆嗦。

这件衣裳是她在府中亲自挑的,藕色内裙布料单薄,自胸口而下□□半露,而腰肢最细的地方,系着一条惹眼的艳红缎带,最外层的轻盈剔透的薄纱下,肌肤白腻,身姿曼妙。

‘吱呀——’

周芮缓慢抬手,推开陈旧腐烂的木门,灯笼中烛火摇晃,映在她娇俏艳丽的容色上,双眸潋滟,花钿朱红。

青雉遥遥相望,心中难安,“殿下。”

周芮回头,不解。

“此番大事容不得一点差错,还望殿下耐住性子,若徐相有得罪之处,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薄纱缠风而起,墨发飞扬,周芮展颜一笑,眼波流转,笑容越发明媚娇艳,“放心吧,本宫知晓轻重。”

昳丽如荼蘼的颜色融入青雉眼底,她放下心来,颔首目送周芮的身影逐渐远去。

若不是徐淮止此人软硬不吃,万不会出此下策,让殿下脸面无光。

可若不是徐淮止此人软硬不吃,怎会论到他们算计染指。

殿下虽骄纵任性,胸无点墨,但自十三岁那年起,容色便冠绝上京,无人能及。

这是赵家给予徐相的交易筹码。

徐淮止,你可要接好了。

-

院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寒冬刚过,种在院子里的梅树还能瞧见枝头上残留的点红。

周芮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拨开纤长的梅枝,左右看了一眼后,目光落到东边的一处小屋。屋内燃着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在窗棂上摇摇晃晃。

想来这里,便是徐淮止的卧房。

内门轻掩,她缓步入内。

屋中昏暗,唯一的亮光被门后的粗粝纱帐遮挡,左右两边的白墙泛着斑驳的黄,略有脱落。

“谁?”

男子嗓音低哑,隐含警惕。

周芮脚步一顿,早已想好说辞,站在纱帐后,看着上头倒映出来的浅浅轮廓,娇声问:“大人可是歇着了?”

对方迟迟不应,几个呼吸间,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上前。

越过布料粗糙的纱帐,屋内摆置与坐在桌前的男子,便一览无余。

权势滔天的丞相大人,周芮从前怎会没见过。

只是她以前,从未将此人放在眼中过。

或者说,上京权贵,没一人能让她放在眼中。

以她对徐淮止仅有的印象来说,他应当如那些文弱书生一般,不解风情,没什么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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