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瞧见岑溪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她脑补了一个一膀子纹身的黑皮壮汉……所以这真不是表面上修手机实际是拐卖人口,贩卖器官的黑店吗?
怀着合理且合法的疑问,岑溪踏过黑店店门。
一进门就是一个透明玻璃的服务台,不知道是不是岑溪的错觉,服务台高度明显比别的店里低一点。
再往里走,是用两张木桌圈起来的修理台,桌面上的工具摆放得散乱又秩序,有种只有老板才能看出规律的美感。
“来这么早?”
岑溪还没看见人,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迟昱没回头,站在修理台旁边随意嗯了一声,又挑剔道:“啧,你这破门就不能换一个?不知道的以为是黑店。”
岑溪:……你真相了。
转头望去,一个长得极漂亮的,气质略有忧郁的年轻男人正看着她,面无表情,眼里带了一分恰到好处的好奇。
就是那种,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感觉。
这才初秋,他已经穿上一件白色薄款针织毛衣,肤色是带着几分病色的白,又白又透,几乎要看到藏在皮下的血管。
他额前的碎发有点长了,快要盖过眼皮,为他平添一缕颓靡的感觉,让岑溪来形容,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厌世的艺术家。
这一瞬间,她几乎有点恍惚,莫不是她猜错了,这家黑店应该不是噶腰子的,而是艺术馆吧?
只不过,老板是坐在轮椅上的。
并且腿上盖了张深色毯子。
岑溪很快清醒过来,这种艺术家的气质只迷惑了她一分钟,因为他一张口就幻灭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张苍白漂亮的脸面无表情吐出一句:“来也不知道给你爹带份吃的,我快饿死了。”
岑溪:“……”
迟昱无所谓的哼笑一声:“我爹在赞比亚呢,你哪位?”
这种称谓明显是两人平时厮混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说完又耐心解释:“不是不给你带,不止你一个,我们都没吃呢。”
“呵。”漂亮男人冷嘲一声,但脸色稍微好了点,没刚才那么臭了。
迟昱敲了敲柜台桌面,直奔主题:“上次让你修的手机呢,就是她的,拿出来吧。”
迟昱转头告诉岑溪这个店主叫沈澄,又道:“她是岑溪。”
他没有介绍岑溪和自己的关系,沈澄也不是会主动问的人。
“哦,你倒是说话算话。”他轻哼一声,意味不明,只是不重不轻的阴阳了迟昱这么一句。
说话算话?什么意思?
没等岑溪想明白,只见沈澄操纵着轮椅从修理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被防水袋包着的手机,递过来:“你打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岑溪:“好的,谢谢沈老板。”
买这个手机还不足两个月,是爸爸送她的毕业礼物之一,现在拿在手里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挑了几个自己最常用的app看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岑溪便向沈橙再次道谢:“谢谢你啊,手机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沈橙已经将轮椅转过去了:“不用谢我,付钱的是他。”
岑溪眨了眨眼睛,她和这位沈老板第一次见面,但他好像对她有……什么意见?
迟昱啧了一声:“怎么着,真饿着了,你妹呢?”
旁观的岑溪:咦,怎么还骂人呢?
沈澄专心摆弄零件不说话。
迟昱脚尖踢了轻轻几下轮椅:“黄鱼馄饨吃不吃?”
岑溪本以为沈老板会一直不理他,没想到人立马就回了句:“两份,一份不加香菜。”
迟昱and岑溪:……
沈澄:“正好一会阿蓝放学回来该饿了。”
然后摆了摆手,顶着那张厌世脸开始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