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跟祁洄介绍起沈兰:“这是花店的沈老板,人很好,经常关照我,你也可以喊她沈阿姨。”
“你好,你好。”沈兰拿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要跟祁洄握个手以示友好。
祁洄却是盯着伸到面前的手,一声不吭,表情也没变一下。
纪安见状,握住沈兰的手,缓解尴尬:“他刚从船难中逃生,情绪还不太稳定,沈阿姨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沈兰一听,看向祁洄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慈爱与怜悯。
两人正说着,后面又有一辆豪车缓缓停下。沈兰两眼一亮,笑着介绍:“是金喻恩小姐,她又来买花了。”
车门打开,边缘伸出一块斜板搭到地上,接着是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滑下。
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着装朴素,腿上盖着条毛毯,脸色是病态的白,却噙着抹浅笑,散发着一股坚韧又温和的气质。
“沈姐,最近有新花么?我想看看。”金喻恩开口,抬头看到沈兰旁边的纪安,又微微点点致意,“纪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们也认识?”沈兰有些惊讶。
“一面之缘。”金喻恩咳了一声,缓缓说起往事,“前段时间我的轮椅在路上坏了,是纪小姐路过,送我回的家,我留她小坐了片刻——有空的话,可以再来聚聚。”
“自然,多谢美意。”纪安朝金喻恩笑了笑,再转向沈兰,跟她告别,“抱歉了,沈阿姨,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陪你,我改天再来。”
“诶,好。”沈兰藏起眼底的失落,带着笑目送纪安上车,又殷勤嘱咐,“开慢点,小心看路。”
离开之前,祁洄忽然注意到花店的玻璃窗,那里贴着一张大大的照片,下方配了些密密麻麻的字。照片上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眉目温和,腼腆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衬得左眼尾下的黑痣格外显眼。
纪安将薰衣草花束放到中央扶手上,启动车子,注意到祁洄的视线,也跟着望向照片,眸底就不可抑制地涌起一层哀伤:“那是沈阿姨的孩子,叫沈念安,十七年前失踪了。沈阿姨一直在找他。”
祁洄收了目光,并不关心那是谁。
车子徐徐启动。忽地,他眉头蹙起,轻嗅一番,车内突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臭臭的,闻着甚至还有点发晕。很快,他循着气味找到了来源,就是旁边那束淡紫色的花。
“薰衣草,很香,有安神作用。”祁洄还没开口,纪安就提前给他介绍了。
祁洄忙把头转向窗外,掩嘴干咳起来。
纪安奇怪地望向他,突然想起什么,就脱了外套包住花束,搁到后座去,再摇下车窗,开启空气循环系统,将浓郁的花香散出去。
“好点了吗?”纪安问。
祁洄咳得红了眼圈,等气味消散干净,才和缓了些,转头看向纪安。
她依旧直视着前方,明明注意力在外面的马路上,却又像是在时时关注着他,甚至对他一举一动背后的原因了如指掌。
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