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
她像是被魇住了似的,“那破庙四处漏风,脏污不堪,我的薇儿大着肚子躺在里面,女子生产何其艰难,我的薇儿一个人躺在那里还难产了,薇儿一直在哭,不断说着娘我错了,还说自己不该私逃。”
桃红的手被尚书夫人的指甲掐的生疼,她也不敢甩开,只能忍住,不断安抚着。
“夫人,这是梦,梦都是反的,据说有人在药堂看到了小姐,老爷已经派人去找了,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药堂?薇儿才走几日怎就生病了?”
尚书夫人眼里满是血丝,带着滔天的恨意,“薇儿一向乖巧听话,一定是有人哄了她去,要是被我抓到那贼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桃红不断安抚着尚书夫人,又让人送了碗安神汤伺候她服下,尚书夫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尚书夫人靠在床头,双眼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喃喃出声。
“我是不是错了,不该逼薇儿的,薇儿是不是被逼急了才选择离开的,京城哪家小姐不是仆从环绕,打马游街,偏我的薇儿被困在绣楼日日绣嫁衣,那样小,那样暗,我的薇儿才十三岁啊,我怎么忍心把她送进去,还不去看她。”
说着说着,尚书夫人便已经泪流满面,锥心之痛不外乎如此。
桃红也红了眼眶,她本是陪小姐长大的,自小姐进了绣楼她才被分到了夫人身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的痛苦与煎熬。
明明小姐十三岁前还是很活泼好动的,进了绣楼后竟像是行尸走肉般沉闷,也就去了趟灵山寺后好了点。
她撇开眼去,哽咽道:“夫人,那是老爷的决定,怎是你能改变的呢?”
桃红本是安慰她,没想到尚书夫人情绪突然崩溃,捶胸顿足,“我能的,我能的,当时老爷问过我,是我态度不够坚硬,是我没有回绝老爷。”
那次宫宴后,不少好人家要来提亲,她已经挑到了个好的,老爷跟她提建设绣楼的时候,她当时还是心疼女儿的直接回绝了,可后面老爷细细的跟她讲其中的好处,她想着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娘家都有益,也就同意了。
真实的梦境仿佛是女儿真正经历过的一般,藏在深处对女儿的愧疚险些将尚书夫人淹没。
她放声痛苦,“是为对不起薇儿,我是毁了薇儿。”
薇儿多好的孩子啊,从小乖巧听话,遇到山贼也是想着先保护她,她怎么就蒙了心不去看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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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哥,我不想喝了。”
安今靠在枕头上,咬紧牙关,不让盛满苦涩汤药的勺子灌入她嘴里。
少女眉宇萦绕着股病气,整个人像是易碎的玉瓷,惹人心疼。
巩越看着药碗里还剩三分之一的药,只能慢慢哄着她,“乖,再喝一口。”
安今泫然欲泣,看着好不可怜,“我都连喝三天的药了,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说完她抓着男人空闲的手往自己的额头摸去,“你摸,我已经退烧了。”
她昏沉的时候是男人硬把药灌进去的,清醒时喝这药简直是酷刑,可她也知道不能胡闹,也听话喝了三天了,连吃饭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如今觉得大好,真是一点都不愿喝了。
“不行。”男人态度坚决。
可能觉得语气太过生硬,他又软了语气,“这是最后一碗药了,稍后晚点我去找大夫,寻问是否还需要继续服用。”
安今神色恹恹,眼见拗不过他,皱着鼻子喝下了剩下的药。
巩越心口微松,俯身在少女唇角落下一吻,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炙热的爱意,柔声哄着她,“乖,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之前总是肃然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如今两人心意相通,男人眉间的冷漠尽数瓦解,犹如春阳化雪,带着令人沉醉的情意。
虽然两人已经成婚,亲近也是理所应当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