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柳无负的眼睛本就狭长,眯起来的时候像极了薄而窄的寒刃,被他盯着看,宛如有刀子悬在脖颈。
“你在威胁本座。”
温渺最见不得好人被冤枉,从温朗被重伤抓走,一直到此刻见他跪在堂中,她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我只是让柳掌门秉公行事,还好人清白,将恶人绳之以法,这不是仙门正道该当该为之事吗?温朗修行多年,为正道为天下除魔无数,救了多少人,如今背上污名,诸位自诩正道,便要眼看正道栋梁受尽冤屈,连一个正名的机会也没有吗?”
温渺在西陵府的时候,总觉得仙门中都是最厉害的人物,他们法力高强,除魔卫道,做着保护天下苍生的事。
然而醒来的这短短不到两个月,便让她发现原来世道并非她想象的那般好。
所谓修士也是肉体凡胎,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争斗,何况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五大仙门。
柳无负的神情依然没有因她的话有一丝触动。
像这样徒有一腔热血,满脑子正直公道的人他见多了,仙门中不乏这种人物,其中大多是一辈子给人垫脚的蠢材。
“将话说得再响亮,你也还不了他的清白。杀人偿命,善恶不能相抵,这个道理昆仑没教过你吗?”他说着,瞥向一侧的崔昭。
温渺也毫不示弱地盯着柳无负看。
“我不是昆仑的修士,我的道理都是我阿娘教我的,她教我做事讲公道,要无愧于心。”
温朗丝毫不像个犯人,反而满面自豪,大声道:“说得好! 我温朗无愧于心,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五马分尸也是没做过!”
他说完这话,柳无负面上的寒意显然更深了,他问:“你是温朗的什么人,如此为他说话……”
温渺道:“不论他是我什么人,今日我都会站出来,不公道的事,本就不该冷眼看着。”
她说完,有人窸窣出声:“说说罢了,必定是与温朗交情匪浅……”
温渺并不理会,她话已经说了,并且她的确是如此想,也会如此做,旁人的想法本就不是她能左右。
底下的人原本多是来看戏,毕竟一个昆仑的弟子与他们并无干系,死了儿子的是柳无负,他们不知内情怎好相劝。
但扯到五大仙门中有人与魔道勾结,那便是大事了。
何况温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已有不少人为之动容,碍于柳无负睚眦必报的性格,几次欲言又止。
今日之事显然是不好收场了,无论如何,落到柳无负手上,温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是啊,柳掌门。”
温渺朝出声的人看去,只见那俊美男子穿着一袭水蓝色衣袍,宽衣博带,玉冠簪花,手上捏着一柄折扇,一副风流姿态,也朝她看了过来,面上带着温尔文雅的笑。
他继续道:“事关令郎的死因,也不好草草断案,毕竟这可是荐微的大弟子,你将人杀了,日后查出是冤枉了人家,杀人偿命,谁又来赔这条命呢?”
温渺想到凌雨,他也常常这样笑,但给人的感觉并不同。
凌雨的笑似乎只是为了礼貌,人却仍疏离。这个男子的笑起来,便让人心中多的一股亲近。
只是他身上并没有仙门标识,温渺认不出这是哪一方的人物。
那男子一开口,柳无负便换上了一副讥讽嘴脸。“沈掌门话说得好,背上天诛令的罪人什么身份没有,那往后个个要自证清白,我是没闲空跟他们耗,不像沈掌门从容得很,为人刚正,最适合当这青天判官。”
他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即便是温渺也猜到了,那风雅男子名为沈芳,正是游仙门掌门。
世人多礼称他芳留君,因为极好风雅,衣衫总是用熏香浸染,路过某处后,都会留下一阵扑鼻香气,又有名号衣过留香。
温渺心中暗道,难怪他身边要空旷许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