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年斑驳着阴森腐朽痕迹,一墙的火把也破不开这死气沉沉。
牢内狱卒瞥见领头之人,纷纷俯首行礼:“见过蔺大人。”
他们恭敬沉稳之态,好似从未注意到蔺昭淮还带了一女子来诏狱。
地牢里阴风阵阵,墙壁上的火把时明时暗,火光从他的侧脸上掠过,一半白皙如玉,另一半隐于黑暗。
他吩咐道:“去清场,我亲自审问王绍。”
很快,蔺昭淮带明素簌来到王绍所在牢间,此处已无旁人。
这是一个单间,墙上开着一扇小天窗,比前面的牢房干净许多,地上的茅草也厚得多。
一个穿着内袍的男子坐在天窗下愣神,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听到有人来,他不耐烦地回头,瞧见蔺昭淮后明显怔了一下。
随即,他反应过来,表情讥讽:“是你,尔等竖子,还有什么花招。”
言罢,他忽然发觉蔺昭淮身后还有一人。
他侧首看去,面上嘲意更浓:“怎么,蔺大人别无他法,竟寻一女子来羞辱老朽?”
蔺昭淮轻笑一声,目光冰凉,缓慢道:“王大人此言差矣,你眼下在诏狱中,宁死不招,不也正是因一女子么?”
王绍听闻此言,嘲讽神色有些维持不住了。他索性闭目,不再搭理蔺昭淮。
明素簌在一旁听着,心里有几分意外,蔺昭淮在诏狱里,倒变得冷漠起来。而且,他似乎比在外面更为自在。
这才是他本性?
她无意深究,只轻轻扯了扯蔺昭淮的衣角,小声道:“不若我来问问他?”
蔺昭淮回首看她,倒恢复些许平日神色,他点头:“那就劳烦你了,我在旁看着。”
明素簌上前,接着蔺昭淮方才所言:“想必,王大人很是清楚,你宁死不招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了。你就如此肯定,她会救你出狱?”
这位女子,毫无疑问是嘉淳公主。
但王绍仍试图隐瞒,他冷哼一声:“果然是妇人之言不可听,哪怕无人替老朽伸冤,老朽也绝不任尔等指使,随意攀扯无辜贵人。”
看来,他是担心招出嘉淳公主,反得她报复。
明素簌见此路不通,便另行一路。毕竟,他们最要紧的,是寻得赃银。
方才在马车上,明素簌已有些猜想。
“听闻,王大人与谢家家主私交甚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以为你们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可以瞒一辈子?事已至此,你还不招么?”
此言实则是明素簌胡扯。
若他们真在明面上,便交情颇深,那太子早就带人查谢家了。
但她肯定,他们在暗处定有交涉。否则,几百万两白银,着实无其他去处了。
果然,王绍虽面无表情,但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是如何查出这些!明明自己隐藏如此之好。
王绍垂首掩饰自己已藏不住的懊恼。既如此,他所筹谋之事已是付诸东流了。
明素簌观他神色,心下大定,她继续试探:“眼下,太子殿下已下令,择日便查玄铁营,如今他派我这种小喽喽来问问你,也只是确认一番罢了。”
王绍双拳紧握,难怪蔺昭淮多日不来诏狱,原是已寻得重要线索,忙着查那边,自然顾不上他。
今日蔺昭淮带一女子来审问他,折辱他,恐怕是因为,他已没有那么重要了。
蔺昭淮在旁看着,将王绍神色尽收眼底,猜出他的念头,不由失笑。
他多日不来,一则是因成婚之事,二则是因太子查案,迟迟未有进展,陛下便不再紧催此案。
不过,就让王绍如此误会更好。
明素簌未注意蔺昭淮,她目光紧盯王绍,继续做戏:“既然你仍是不招,那便算了。至少,玄铁营那些罪证,已没有机会让你们再次转移了。你只需在诏狱,静候赐死圣旨即可。”
言罢,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