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齐刷刷转头,目露疑惑。
元恕:“……”
元恕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正听着林琅讲故事,那本金书倏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自觉翻开封面,扉页上铁画银钩地写着一句霸道无比的宣言——
世间没有什么难事,是画符解决不了的。
好生嚣张的一句话。
元恕被扑面而来的王霸之气,惊得虎躯一震,心想颠婆婆果真不会太为难她,并对拿下送子新娘信心十足,还试图继续往后翻。
第二页,写的却是“如果有,那就跑”,她的心顿时就微微下沉。
再翻到第三页,写的又是“符者,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天神,幽可以摄地鬼,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却灾祸。”
元恕悬浮的心落回原地,然而,待她翻到目录时,整个人如遭雷劈,只想卷起铺盖赶紧回村。
那目录上赫然写着什么“治大便不通符、止血符、消肿符、驱瘟治病符、吃饱不饿符……”
全都是当年颠婆婆初来村子时,骗吃骗喝,糊弄人用的江湖骗术!更可恨的是,目录之后的书页,就跟那本只写了书名的《渡神》似的,全是一片空白。
怎么?《渡神》要她来妙笔生花,这本狗屁倒灶的无名天书也要她来添砖加瓦??简直欺人太甚!!!
而师兄弟两个见元恕迟迟没有反应,急性子的杜子腾拿出平安牌,指着上面暗淡的“韩梦真”三个字,道:“我师姐最多还能撑一天,你能不能救给个准话?”
元恕瞥了一眼那光芒黯淡的平安牌,心想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渡神》这本书就没了存在的意义,她看向林琅,努力心气平和道:“你继续。”
林琅不明所以,只能书接上回。
但后边的内容就相当俗套了,那个女人其实是一个暗娼野妓,张开大腿四方来客,低贱得不可思议。
白石郎可是大璃皇室后裔,哪怕改朝换代,这世家公子的身份仍然无比尊贵,与那女子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万万不可匹配,遭到诸多阻拦,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冲破了世俗的枷锁,义无反顾地结为夫妻。
不久后,白石郎就怀上身孕,整整十个月后,从他鼓鼓囊囊的腹腔里,爬出来一个半人半兽的怪胎,结局父子双亡。
听罢,元恕讶然:“真怀了?!”
“真怀了。”林琅微微颔首,“这原本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一桩悬案,据说当时大皇天的北斗征伐司亲自派出神仙探查,依旧无功而返,送子新娘就此销声匿迹,可最近它又出现在乌璃郡,不过三个月,已经有上百个男人怀有怪胎,如今都被郡守安置在城内的大帝庙中。”
杜子腾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骚娘们本来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妇,估计是想男人想得受不了,所以……”
刺耳的风声猛地截断杜子腾的话语,林琅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毒蛇般刁钻,瞬间缠住他那便宜师兄的脖颈。
竟是元恕突然出手!!!
她握着一截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玄铁锁链,一双点漆似的瞳孔看过来,让人想起深不见底的古井,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小小年纪就污言秽语,口下留德,知道吗?”
杜子腾惊骇欲绝:“唔唔……唔!!!”
冰冷的锁链哗啦作响,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般,不断勒紧,收缩。
杜子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磕头谢罪,想跪地求饶,但喉咙被冰冷的玄铁锁链嘞得死紧,脆弱的喉骨不堪重负,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再勒下去,杜子腾的脑袋都得直接绞飞出去,血浆泼溅,死相惨烈。
元恕:“!!!”
她也傻眼了,她不过是想让杜子腾把嘴巴放干净点,就算是鬼,也不该如此恶毒地去揣测,这锁链就嗖地从她的掌心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