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树上、地上密密麻麻的毒物开始退去。
与最初一样,又是一阵阵黑云卷过,片刻后,竞只剩下红色大蝎子孤零零的一个。
赵戎津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意思?没事了?”贺承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眼悄悄站到不远处的陆晓怜、钟晓和齐越,朝他们摆了摆手,摇头道:“先别过来。”说罢,回头问裹在毯子里的金波:“金姑娘,你能看到这只东西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担心心身上的气味再引发危险,虽然虫潮退去,金波却还是不敢扯下毯子,只能将自己裹成个麻布袋一般,提着毯子一蹦一跳地绕到贺承身旁来看那只红色大蝎子。她看了一眼,就往后又蹦了三步,惊得舌头打结:“这,这,这是只蛊虫吧!甚至是只蛊王,怪不得整个七步岭的毒物都怕它!”
她蹲在一旁,不近不远地看着那只蛊王举着螯钳乖乖地接着贺承的血喝,语气里也流露出困惑:“七步岭这么多毒物,炼出一只厉害的蛊虫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在沈大哥身边怎么这么乖?”
贺承觉察赵我津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越来越沉,此刻并不是思索蛊虫为什么这么乖的时候,他问金波:“若是七步岭的毒物都怕它,我们带着它,是否就能平安出去?”毯子里传出一阵案案窣窣的响动。
不多时,金波丢出一个宽口罐子来:“可以试一试。沈大哥,你往罐子里挤点血,将它引进去,之后每隔一个时辰就挤几滴血进去安抚它,应该能保我们一路平安。”贺承依言照做,将蛊虫引进宽口罐子里,拿盖子封上,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暂时脱离险境,赵戎津一口气松下去,终于再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黑血,摇摇晃晃地栽倒下去。“赵戎津!”
眼见赵戎津不支倒地,钟晓再拦不住齐越。齐越喊着赵戎津的名字,发足狂奔而去,他伸长了手臂,也没能将赵戎津接进怀里,只来得及跌跌撞撞跪倒在他身旁。赵戎津受伤时,齐越并不在场,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进怀里,边给他诊脉,边寻找他身上的伤口。撕开他肩上的衣衫,看见他肩头两个深深的血色和一片乌黑的皮肤时,齐越脸色霎时雪白,险些蹲不住。
“不行,得把毒血吸出来!”
齐越要用嘴去吸出伤口的毒血,刚刚低下头凑过去,就被赵戎津抬手抵住额头,把他的脑袋推了回来。他靠在齐越臂弯里,奄奄一息:“傻子,毒血早就,早就游走四处,你,你哪里吸得过来。”
“能吸出一点是一点。”齐越语气平稳,可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七步岭的毒物很厉害,我们还要走很久!我是大夫,你听我的!”
“平时都听你的,这回,这回就听我的吧。“赵戎津的气息越发微弱,渐渐涣散的目光里尽是留恋不舍,他挣扎着抬手摸摸齐越的脸,声音弱得几乎只剩气音,“阿越啊,以后我不在,你,你自己就别进谷了。”
“我不!"齐越抱紧怀里的人,“不想让我进谷,你就自己来拦我啊!”
“听话。“赵戎津长长吐出一口气,口鼻处涌出汩汩黑血,紧紧盯着齐越,目光却渐渐散了,“你就,最后听我一次吧……
“你别动!"齐越翻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咬牙割开赵戎津肩膀上的伤口,低下头去,将嘴唇紧紧贴在他肩上伤口处,一口一口吸出腥臭的毒血……
另一边,把蛊虫引入罐中,将罐子交由金波保管后,贺承也脱力昏厥了过去。
陆晓怜和钟晓不是大夫,将人扶进怀里,急病乱投医地喂了一颗在小溪镇的药坊里备的益气补血的药丸,半响才见他悠悠醒转过来。
贺承醒来混沌片刻,想起赵戎津的伤,心下一沉。赵戎津中毒后不仅无法静卧,还与他并肩驱赶毒物,毒液顺着疾行的气血游走,早已经侵染周身,情形恐怕不会太好。他推了推钟晓的手臂,道:“我没事,你去帮小齐大夫。”
贺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