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日奔波太过疲惫,钟晓今日也醒得比平日要晚。他的房间和陆晓怜的房间相邻,打着哈欠推门出来见陆晓怜的房门没有关严,以为她早早醒了,叩门没有回应,推门进去才发现房间里一地狼藉,甚至还有两张凳子被撞倒在地。
房间里什么都不缺,单单少了个陆晓怜!
贺承随钟晓来到陆晓怜房间,转了一圈,紧锁着眉头问他:“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钟晓摇头:“我昨日睡得很沉,早晨醒得都比平日要晚。”
贺承脸色更沉。
他记得钟晓睡眠浅,之前在青山城练功也很辛苦,饶是如此,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总能知晓。昨日奔波虽然疲惫,却也不至于让钟晓彻底睡死过去,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没道理毫无察觉。
贺承本以自己昨日睡得沉,是因为自己气血不济,受不得颠簸劳累的缘故,此时结合钟晓的情形来看,显然是事有蹊跷。
钟晓走到窗边,往外探了探头,惊诧道:“马棚里的马怎么都不见了?”
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他们雇佣的那位车夫的叫喊声:“诶,我的马车呢!怎么睡了一晚,我的马车就不见了!掌柜的,你得给我个说法!”
看样子,不仅是马不见了,连马身上套的车架也被人一锅端了。
贺承与钟晓相视一眼,一同往楼下走去。
他们昨日到达客栈时天色已经不早,可大堂仍坐满了人,相比之下,今日客栈的大堂就显得空荡许多,只有他们请的车夫提着鞭子,站在柜台前与掌柜对峙。这两人也像是刚刚睡醒不久,特别是柜台后面的掌柜,还有一点睡眼惺忪的模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人,半天没对上话。
车夫举着马鞭,怒气腾腾:“你们就是个黑店!我要去官府举报你们!”
掌柜费了点力气,终于明白是客人的马车不见了,挣扎着解释:“兴许是别的客人驾错了车,这种事以前也是有的,师傅您别着急,再等等,也许就还回来了。”
这时贺承和钟晓正好走下楼来。
昨晚贺承提醒大家提高警惕,钟晓回房后特意观察过窗外的情况,他住的房间紧邻着陆晓怜的房间,窗外便是马棚,他向窗外张望时,空地上只停了一架马车。
钟晓向掌柜确认:“昨日投宿的客人,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是驾着马车来的?”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掌柜是不了解的,他喊了小二来,小二掰着手指回忆,说昨晚只帮客人栓了一架马车。
车夫听了这话,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嗷嗷嚎叫着自己是如何将他的马从小养大,又是如何省吃俭用地攒钱买了这么一架车,如今马也没了,车也没了,让他今后怎么活!
贺承与钟晓顾不上安慰他,又追着问:“昨日投宿的客人有多少?”
这个问题是掌柜翻着账簿回答的:“昨日入住的客人看着不少,但仔细算来也就三波人,除了你们外,就是那十来个口音怪异的异乡人,另外还有个姑娘,已经在这里落脚两三天了。”
掌柜提到的那帮异乡人应该就是他们昨晚进店时撞见的那帮人。
贺承想起进店时候,他们状似不经意、却频频落到地落到陆晓怜身上的目光,心念一动,问:“那帮异乡人已经走了吗?”
值夜的店小二一夜没睡好,揉着眼睛:“天没亮就走了,他们说今天一早要赶路,昨晚便结过账,我早上起来时,马棚已经空了。”
钟晓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天没亮就要抹黑走!”
小二被他一吼,无言以对,只能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贺承稍稍拦了钟晓,强作镇定:“这一晚,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掌故与小二对看了一眼。
掌柜摇了摇头,而小二因为值夜,就躺在柜台后面的小榻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