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有何不方便?”她不遮不掩地拿着信走过来,边将信递给贺承看,边愤愤说道,“卓弘明这个混蛋,他竟给江非沉下毒,以此逼他害我师兄!一定是因为这样,师兄才会与他动手!我就说,我师兄不会无故伤人的!”
贺承接过信笺,对着烛光细细读了起来。
陆晓怜站在屋子正中,提起琴剑山庄庄主卓弘明,气得咬牙:“当时我爹设下擂台,约法三章,当日赢下擂台者与我成亲之后,便能得到青山城独门心法‘青山遮’。这卓弘明一定是觊觎‘青山遮’,才会逼江非沉暗害我师兄!”
“恐怕不止。信中说,卓庄主常常同他说,陆城主的独子陆兴剑优柔纯善,天资有限,陆姑娘又待贺承情深义重,若是废了贺承,便如断他二人一臂,日后也就好拿捏青山城了。”贺承读完了信,将信转给钟晓,他累极了虚弱地倚在床头软枕上,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森冷,“看来,卓庄主不仅要‘青山遮’,还要贺承的命。”
陆晓怜更气:“有理,若要‘青山遮’,逼着江非沉设计赢了擂台便是,何必在出发前,特意塞给江非沉一袋毒蒺藜。”
江非沉带着淬了毒的铁蒺藜到达青山城,并且,他最终向贺承射出了那枚毒蒺藜——
这便是贺承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来到南州城的原因。
半年前出事的那一晚,是江非沉将大家约到无涯洞外比试切磋。贺承在这一辈弟子里是公认的第一,江非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大家平日里无冤无仇,既是切磋,本该是点到为止,却不料江非沉竟骤然发难,暗里向贺承射出一枚毒蒺藜。
一开始,贺承将无涯洞外的事归咎于那一晚的比试,只是觉得若不是江非沉将大家约在无涯洞外,若不是江非沉下黑手用毒蒺藜伤他,十有八九不会引发后面的事,也就不会有无涯洞外死伤数人的悲剧!
说到底,江非沉不过是求胜心切,并没想要害那么多人。
可后来冷静下来细想,贺承却越发觉得此事蹊跷——
一来,江非沉为人光明磊落,本该是不屑使暗器的;二来,他七年前曾有恩于江家,七年间与江非沉虽不常见面,却不时有书信、物件往来,江非沉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即便为了赢他,要使些手段,也不至于在暗器上淬了要人性命的毒药。
因而,贺承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江非沉会对他起杀心?
他来南州,就是想借着试琴会的机会,混进琴剑山庄探一探,看能否知道当初江非沉离开南州城前,都发生了什么。
没曾想,机缘巧合遇见了江非沉的祖母和弟弟,竟然他在一封信里找到了答案——
原来那时的江非沉,困在孝、义之间进退维谷!
江非沉的信中说,他知道卓弘明对他动了杀心,让他去杀贺承,不过是个借口。
贺承对江家有恩,他自然不能杀贺承,他自己中毒身死不足为惜,可若他不依卓弘明所言行事,必会祸及家人。百般纠结后,他决定只带走一枚无毒的普通铁蒺藜,寻机会在人前偷袭贺承,逼贺承与他交手。而后,他自断经脉,作出不敌贺承的样子,如此一来,在场的人都可证明,他已按卓弘明的计划行事,只是技不如人,杀不了贺承却被贺承反杀,也是无可奈何。
说到底,是江非沉利用了贺承。
他心里本就有愧,又怕贺承因他的死而感到内疚,更怕有人因为他的死苛责贺承,因此特意留下书信说明自己的计划,以证贺承的清白。
贺承盯着那薄薄的一页纸,陷入沉思。
江非沉的信解答了他的一些不解,可同时又带来了新的不解——
江非沉说他的铁蒺藜没有毒,可那时他确实中了毒!
那毒药并不是立时便发作,而是悄悄滋长,被发现时已经深入骨髓,几乎耗尽他的气血。他的毒伤与身上的其他处伤是一起被发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