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老人摔倒在地,躲在后院的小孩再藏不住,贺承他们一时没看住,便由着他从后院的偏门冲进酒肆厅堂,张着短小的手臂挡在老人身前,龇着牙,像一只倔强的小兽:“坏人!不许你们打我祖母!”
他开口闭口总说“不许”,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嚷嚷着的“不许”,毫无威慑力。
果然琴剑山庄的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伸出手要来把他拨到一边去。但这是个聪明孩子,刚刚才在外面被人提着衣领拎起来,这回吃一堑长一智,便不再坐以待毙,找准了时机,张嘴往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上狠狠咬住。
“妈的!这孩子属狗的啊!”
被他一口咬住的人抬手想把孩子甩开,可孩子咬住他的同时,双手抱紧了他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挂到他身上去。孩子咬得用力,也抱得用力,顷刻间他的虎口已是鲜血横流,此时硬要将紧紧扒在他身上的孩子甩开,非得从手上生生扯掉一块肉不可。
同行的琴剑山庄弟子见状,自然要上来帮手。可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就被一柄碧色油纸伞拦住了——
第二个沉不住气的,果然是陆晓怜。
她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敢轻易再亮出横秋剑,只收起油纸伞,握在手里当做武器。她将纸伞一横,握着伞柄正中往前迈几步,使着巧劲儿一推,将准备上前帮手的三个人齐齐往后推了两步远,再没法助纣为虐伤害那孩子。
之后,她轻轻巧巧斜跨一步,拦腰抱住咬人的孩子,沉声命令他:“松口。”
被咬伤的人捂着流血的手掌,斜眼看陆晓怜:“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街上的人知道你们是谁,也亲眼见着你们进了这家店。”她眉眼弯弯,笑得温良无害,伸着手里的油纸伞轻轻一挑,将桌上的一只空酒坛子顶在伞尖上,手腕一抖,酒坛凌空而起,下一刻就被她接在手里。
“什么意思?”
陆晓怜伸出手指弹弹酒坛子:“还没明白过来吗?街上的人都看见了,这里除了老板、小二,便只有你们。如果这家小酒肆被人砸了,你说,是不是理所应当要算在你们琴剑山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