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便毫无阻碍地刺入沈涟漪的胸膛。
暴雨如注,胸膛处溢出的鲜血从衣袍蔓延开来,随着雨水笔直冲刷而下,沈涟漪脚下亦可见到泥泞的血泊。
两人僵持在原地。
雨水从睫毛上低落,几乎要模糊了全部的视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无双也傻了眼,动作未变,剑锋还刺在血肉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能刺中,明明刚才最厉害的招式她都躲开了。
陆无桐见此情形,秀眉瞬间蹙紧,径直冲入雨中查看情况。
“医师?”
等凑近时,陆无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方才暴雨遮挡住视线,如今瞧着,眼前之人身量纤细削瘦,同先前行骗的医师全然两人,脖颈处露出的细腻白皙肌肤,无不代表着,这是个女子。
她将剑锋挪开,拿出帕子捂住沈涟漪的伤口止血,又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沈涟漪体内,试问道:“姑娘,实在是抱歉。”
沈涟漪传来一阵呛咳,轻声应了句,“无事。”
“姑娘,当心淋坏身子。”侍女青环匆忙跟了上来,仔细地给陆无桐撑着油纸伞。
只不过这侍女对沈涟漪似也有很大的敌意,油纸伞倾斜着,根本不让她沾到分毫好处。
陆无双不明所以,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似是埋怨陆无桐的行为道:“阿姐,你同这江湖骗子道什么歉。再说了阿姐,这人明明就是个男子,哪里是个姑娘。”
怨怼的话术刚没了动静,陆无桐抬眼,一双温润的桃花眼如今满是怒火地瞪向陆无双,手掌扬起,隔空灵力凝聚,直接重重一掌将陆无双打入府中,毫不留情面。
“姑娘,您这是干什么。”青环焦急开口。
陆无桐立刻打断,厉声呵斥,“青环,你不必替他求情,做事如此冒失,也该吃点教训。”
沈涟漪听及此,也大吃一惊。
这陆无桐,也并非传闻所说的菩萨心肠哇,对待同自己一同长大的亲弟弟,倒是毫不心慈手软。
只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陆无双原是认错了人。
沈涟漪心里控制不住埋怨,这陆无双难不成眼中有疾。一个男子,同她的身形大有差别,这也能认错,还当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就是这般人最适合练这种霸道无边的剑术了。
胸膛处的疼痛一阵阵传来,伤口还被水浸泡着,沈涟漪面色寡白如纸。
她这身子本就是侥幸捡回来一条命活着,可是经不住这般折腾还不处理,只得有气无力地掏出信物,将话题拉回正轨,“陆姑娘,我乃沈家遗孤,这是信物。”
随后,沈涟漪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过去。巴掌大小的玉佩通体温润,被精雕细琢成锦鲤模样,背鳍用丹漆描绘上色,玲珑精巧,如今沾了水似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九州沈家乃医药世家,师承上古药圣。
可八十年前,沈家一夜之间满门被屠,传闻唯有一幼子侥幸存活,却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陆无桐接过玉佩时,沈涟漪似是松了口气,便在她怀中昏死了过去。
若眼前之人真的是沈家人,算起时间,应是当年那个幼子的女儿。
瞧着沈涟漪昏过去,陆无桐脑袋里的那根弦霎时绷紧,若是真的,那她便是如今能救父亲的唯一希望。
“青环,快去请上好的医师过来,要快!”
“是!”
青环在陆无桐地催促下快步离开。
府中院内,陆无双仍不服气,正又气又委屈地站在雨中,任谁上前来劝也不动分毫。
扶着沈涟漪进去的陆无桐见此,未见分毫的动容,甚至冷声道:“陆无双,沈姑娘若一日未醒,你便在她房前跪上一日,直至沈姑娘醒了为止。”
事到如今,陆无双也知是自己认错了人,却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阿姐,她真的不是之前那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