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意见呢?”
裴长旭想了想,史明固然有本事,然而迟卫刚死,他作为知情人,并不能全然置身事外。
他想起一人,“儿臣倒有其他人选推荐。”
“说来听听。”
“都察院,左都御史俞晓东。”
俞晓东?
景帝回忆此人,他出身贫寒,行事稳妥,与闵氏一族素无瓜葛,派他去兰塬也算合适。
他拍板定案,“便派俞晓东去兰塬走一趟。”
裴长泽心绪复杂,还未说话,便见景帝支着额际,淡声道:“太子妃怀有身孕,正需要人悉心照顾。太子将手里的事放一放,近段时间留在东宫安心陪她。”
这话的意思是?!
裴长泽忍着晕眩,勉强笑道:“儿臣遵旨,谢父皇体恤。”
“旭儿。”
“儿臣在。”
“迟卫遇害一案,便交由你去办,你可有信心办好?”
“儿臣定当全力以赴,揪出幕后真凶。”
景帝疲惫地揉着眉心,“朕累了,都退下吧。”
两人应是,目送景帝消失在明黄色的帘帐后。裴长泽攥紧拳头,撑着膝盖,动作迟缓地站起身,岂料双腿一麻,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倒——
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他抬首,见裴长旭神情关切,“皇兄,你还好吗?”
裴长泽苦笑,“坏不到哪去。”
他借力站好,掸去衣袍上的尘土,用帕子捂住额间伤处,身姿恢复挺拔。
裴长旭道:“皇兄放心,父皇这会是在气头上,等过两天便好了。”
裴长泽摇摇头,道:“你无须安慰我,此事因广阑王而起,父皇猜疑我是情有可原。”
“皇兄是皇兄,广阑王是广阑王,父皇定不会将你们混作一谈。”
“但愿吧。”裴长泽拍拍他的肩膀,“今日幸好有你在。”
有些话即便不说出口,兄弟俩亦了然于心。方才若换个人来火上浇油,裴长泽的责罚绝不仅于禁足。
裴长旭道:“皇兄放心,我会趁早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辛苦三弟……”
夜色阑珊,廊上宫灯通亮,徐徐拉长两人的影子。他们结伴往宫门外走,裴长旭无意间侧首,余光瞄到一名内侍从暗处闪过,正当他想提神再看,裴长泽的调侃在耳畔响起。
“三弟,你大婚在即,此时心情如何?”
“咳咳咳咳,咳咳咳。”
“诶,你我是亲兄弟,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阿满性格好,相貌佳,又是你从小照顾到大的宝贝,你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皇兄说得没错。”裴长旭声音含笑,“能娶到阿满是我之幸,我甚喜也。”
*
回到府中,裴长旭洗漱完毕,临睡之际,忽又召来杜洋问话。
“南溪别院最近可有来过什么人?”
“回殿下,别院一切如常,并未来过旁人。”
“七公主也没去?”
“七公主一言九鼎,确实没再去过别院。”
“薛府呢,这段时间有无要事发生?”
“属下没听明荟说起过,应当是没有。”
裴长旭放下心,看来是他想岔了。阿满定是因为身体抱恙,以至于情绪波动,才会闹起小性子。
等成完婚,他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阿满去游玩散心,顺便向她坦白江书韵之事……
随后几天,裴长旭忙得不可开交。在原本工部的公务上,他着手调查迟卫之死,再加上婚礼近在咫尺,使一向精力充沛的他都感到力不从心。
难得歇口气时,下人来报,称薛皇后请他到宫中共进晚膳。
裴长旭颇感意外,自上回不愉快的谈话后,母后待他便一直不冷不热,如今肯主动召见他,莫非是消气了?
待他赶到凤仪宫,映入眼帘的是满桌珍馐,以及雍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