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声说话。
“杜洋,你天天跟在殿下左右,依你之见,殿下三番五次地去南溪别院,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我不清楚。”
“横竖左右无人,你就别严防死守了,咱们兄弟俩唠嗑而已,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杜洋沉默了会儿,道:“殿下心中仍有江姑娘,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他对薛小姐呢?”
“薛小姐是未来的端王妃,是殿下正妻的不二人选。”
“我懂,正妻是正妻,心上人是心上人,啧,也不知殿下婚后会不会将南溪别院那位接进王府。”
他们浅聊了几句便离开,留下明荟紧捂着嘴,在原地心惊肉跳。
什么南溪别院?端王殿下打算将里面的谁接进王府?再有,这跟死去的江诗韵又有何关联?
无数问题挤满她的脑子,胀得她头痛欲裂,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薛满误以为她是着了凉,回府后道:“你去休息两日,让明萱她们服侍我就好。”
明荟喏喏应是,离开时一步三回头:该告诉小姐她午时偷听到的那番话吗?说端王殿下在南溪别院藏了名女子,时不时会去那边探望,往后更有可能纳到身边伺候……
她昏沉沉地回到卧室,蒙上被子试图入眠,然而一闭上眼,脑中便浮现昔日小姐哭泣的模样。
那时的小姐撞破江诗韵跟端王殿下有私情,委屈愤怒极了,一度想赶江诗韵离开薛府。但端王殿下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身上,恳请小姐帮他保护心上人,小姐心软意活,竟也真的答应下来。于是乎,她白日里要强颜欢笑,夜里却躲在被子里悄悄地哭。
小姐已被端王殿下狠狠伤过一次,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陷入睡眠,梦中呈现的是另一番场景:小姐梳着妇人发髻,面色苍白地倚在窗边,凝视着院子默默垂泪。
她顺着小姐的视线望去,见秋千架上,端王殿下搂着名窈窕绮丽的女子。两人合坐在秋千上,背对着她们耳鬓厮磨。
有婢女喊道:“殿下,诗夫人,时辰已到,你们该去宫里觐见皇后娘娘了……”
画面一转,小姐又身处大江河畔,浪在翻滚,江面雾雾蒙蒙。小姐穿着一袭血般刺眼的红裙,直勾勾地盯住她,凄厉质问:“明荟,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三哥将来会纳妾?”
明荟想解释,奈何声音被封在喉中,吐不出半个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纵身一跃,跳入奔腾不息的江水中……
“不,不要!”
明荟大喊一声,猛然从梦中惊醒。她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晌后,急匆匆地穿好衣裳。
她赶到薛满的卧房前,明萱恰好端着盆子出来,小声问:“你好些了?”
明荟摇头,道:“我有要事禀告小姐。”
内室中,薛满洗漱完毕,坐着由明荷替她拆发饰。
明荟掀开帘子,鼓起勇气上前,“小姐,奴婢有话想跟您单独说。”
薛满看了明荷一眼,后者安静地带门离开。
她取下臂钊,握在手心把玩,笑道:“你说吧。”
明荟扑通一声跪地,“奴婢午时回马车休息,意外撞见端王殿下的侍卫杜洋与人说话,他们说……”
时间缓缓流逝,明荟跪伏在地,凉意顺着膝盖爬上四肢百骸。她不敢隐瞒,将听到的对话照实复述,随后犹如犯人一般,战战兢兢等待主子的反应。
小姐会勃然大怒?还是崩溃大哭?亦或是……
她设想过许多失控场面,甚至已准备好应对的话语,独独没有想过,小姐会平静地道:“不是杜洋。”
明荟愕然抬头,“不,奴婢听得一清二楚,那人喊得的确是——”
“不是杜洋。”薛满重复道:“你休息那会,杜洋正在三哥身边伺候,所以说话的人绝不是他。”
明荟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