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说法,天底下洁身自好的男子岂非全是?”
“那为何不传旁人,偏传他的?”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饶是白也能被传成黑。”薛满道:“我反而觉得,姑父、姑母、三哥都认可的人,你不妨先接触接触。”
裴唯宁摆手,兴致索然,“还是免了,我已经跟父皇母后挑明态度,绝不嫁无父无母之辈。”
薛满闻言,不由自主地想:她与这位恒安侯世子遭遇相似,小宁不懂其中感受,她却能揣测几分。
无父无母的孩子,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辛酸落寂。
*
姐妹俩叙完私话,搭乘马车前往蓥华街。这里是京城有名的洒金地,随处可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稀古玩铺,非达官显贵不入。
在蓥华街,一掷千金实属常见。
两人头戴幕篱,在婢女、侍卫们的环绕下,来到有璟阁挑选饰品。
雅间内,绰约多姿的妙龄少女们排成一列,颈间腕上戴着成套的翡翠首饰,绿的凝重雍容,冰的纯净清莹,紫的淡雅出尘,种水色俱佳,价值不菲。
裴唯宁挑开幕篱,露出小半张脸,略略一看,道:“还成,全部要了。”
此话一落,不仅少女们眸露诧异,连见惯大场面的谭管事都愣了下。他不着痕迹地观察面前两位少女,她们姿态端方,神秘贵气,定是哪户王侯家的千金。
他笑容可掬,“好,麻烦小姐留个府上位置,我待会亲自送过去。”
裴唯宁道:“不用,包好给她即可。”
“她”指的自然是薛满。
薛满颇感意外,“给我做什么?”
“做你的生辰礼物。”
“你刚送了我一大箱子书,又要送我这些首饰?”
“没错。”
“小宁,你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
“你每回做错事,便会以送礼之由,行弥补之事。”
“……”
裴唯宁被说中心事,眼神阵阵发虚。因三哥保证绝不会做丁点伤害阿满的事,她便大发慈悲地答应替他保守秘密。但潜意识里,她仍觉得愧对阿满,所以才有以上的行径。
再等等,等三哥主动向阿满坦白便好。
她仗着有幕篱遮挡,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好还有错了?”
“没错是没错,但是——”
“你我本就是好姐妹,过几日更要亲上加亲,我对你好是理所当然。再有,这几样东西能费我几个钱?你若是喜欢,我能买下整条蓥华街送你。”
真是好大的口气!
换作往常,谭管事定当那人是在空口胡话,偏这位小姐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动动手指便能做到,令人深以为然。
他愈发地恭敬,附和道:“您说得没错,钱是身外物,重要的是喜欢。”
裴唯宁道:“听到没,正是这个理。”
薛满没有多想,“行,那我便收下,以后还你更好的东西。”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裴唯宁暗暗松了口气,轻快地道:“三哥库房里有许多好东西,明儿我要什么,你可不准小气。”
“成。”
薛满爽快地答应,转向谭管事,问道:“你这有没有适合做印章的料子?”
谭管事道:“做印章用昌化鸡血石最好,刚巧店里有块上等的料子,您稍等,我马上给您拿。”
等待的间隙,裴唯宁闲着打听,“你要做印章?”
“你还记得姑母说过,要我给三哥绣个荷包的事吗?”
“记得,母亲说成婚当天,双方得送一件亲手做的东西,以表重视与期许。”她挑着眉问:“你该不会没绣吧?”
“绣是绣了,丑。”薛满说起自己的小算盘,“我想着,既然不能以质取胜,那便在数量上下功夫,你以为如何?”
“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