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过的,十分解渴消暑。
“妹子,竹筒杯里装满,待会儿回村路上好喝。”
“粗茶井水,不值钱的玩意儿,别客套了。”
他们这儿盛产碧螺春,时不时能见着一排排老茶树。苏家也有一小岭茶树,共二十二棵。每年雨前俩姐妹都会掐些嫩尖尖去卖,而柳彩霞有空也会随手薅几把大片叶子,回头在铁锅里用手掌炒几个来回,这样的粗茶自家喝待客用都是很好的。
“谢谢虹姐。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苏焱也不客气,先给姐姐装了满当当,而后环顾四周诧异道:“今儿生意这么好?”
“闭店最后一天,成本价卖,可不就人多嘛。”虹姐说的洒脱,语气就跟说“吃过饭了一样”,接着还道:“走,姐今日请你们尝个味儿,以后怕是见不着了。”
“怎么了?东家不开店了?”
“嗯,东家的资产交的交,卖的卖。我这小酒楼过几日也要私转公了。”
苏焱长年读报,自然晓得从去年开始上头就在探讨着资本主义工商实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事儿。
“你们东家怪舍得的。”
“舍得,怎么舍不得。我们东家立志要做范蠡嘞。”
“立志要当天下第一聪明人?”
虹姐爽朗笑了两声,而后漫不经心问道:“妹子,你觉得呢?”说话间,店小二端着西瓜上了楼。
“虹姐跟着上头的人走,总归是对的。”
这一回,虹姐当真是阔气。除了日常的荤菜,竟还上了两份海味。一份干鲍鱼,当然不是什么几头几头的珍品,就顶顶普通的那一种。另外一份是青占鱼,本地多喊油桶鱼。
两种都是寻常海货,却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舍得买的。
虹姐见苏焱爱吃海货,眼底笑意外浮,她再次劝道:“上回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我们东家说了,只要你答应,以后就是大管事。”
“妹子,依我讲,你不若答应了。等回头你成了管事,还能提拔提拔姐姐。”
“再一个,姐晓得你爱吃海货。往后带你去靠海的城市,什么鱼翅鲍鱼,还不是管够?”
苏焱扯嘴笑笑,听明白了虹姐的意思,以茶代水道:“那祝虹姐和东家开疆扩土,再创辉煌。”
一句开疆扩土,虹姐笑了,她摇头道:“得了,姐说不过你。”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说到这份上,心里也都有数了。
“姐,那我能吃饭了么?这些日子可把我饿坏了。”苏焱捂着肚子故作可怜道。虹姐瞧她脸瘦了一圈,心疼道:“吃吃吃,今个儿管饱。”
苏淼坐一旁不言不语,安静的就跟墙上的仕女图挂画一样。
这一顿苏焱吃了个饱,临走时她递给虹姐一个信封,挥挥手就带着姐姐离开了。
.....
“东家,这是苏焱妹子给的。她手上怎么这么多好方子?咱们真的不再努力努力?”虹姐实在稀罕苏焱妹子,当年若非苏焱妹子,她小命都交代在鬼子手上了。
“不了。”东家挥手让虹姐离开,突然又出声制止了她,而后吩咐道:“今年水灾,受害范围广。咱们仓库的粮食全捐出去吧。”
“东家,全捐吗?”
“嗯,都捐了。对了,别漏了白龙镇。”
“白龙镇还不算受灾,也捐吗?”
“嗯,捐,重点捐献老革命指挥部。烈士家庭为重点捐献对象。”
“东家,我明白了。”
“事情办的好看些,别让人说嘴。”
......
出了酒楼,苏焱与苏淼两姐妹直接冲进了杂货铺,买了油盐酱醋等必需品。买完东西,两姐妹也未多做停留,拎着东西就往回赶。
“焱焱,虹姐的事儿,你想好了吗?毕竟机会难得。”
“想好了,不去。我舍不得爸妈,也舍不得你。”她可是根正苗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