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冷如清月的身影也尝上一尝。
沈钦随之用起午膳,眼中掠过浅浅欣喜,举手投足间满是惬意:“夜雪的手艺愈发好了。”
心底仍有沉闷之息,想信中所书,沈夜雪不欲久待,起身随口作别:“我有些乏累,先回屋去了,公子要好好用膳。”
世上男子许下之诺皆是笑话,巧言令色,言不由衷,都道一切只为她一人,都道天下之物可为她一一奉上,到头来却将她拱手送于旁人做奴……
心冷若寒霜,连午后烈阳也化不了皓雪清霜。
她失魂落魄地回于庭园,凝望伫立至长廊边的玄衣少年许久,眼底有微光轻漾。
无樾本是闲然倚于廊柱,望她走了来,立马直身而立,悄无声息地跟至身后。
泰然自若地走回雅房,示意此少年阖上门扉,沈夜雪端坐案边浅然一观,面前少年束着高马尾,透出意气风发之感,确是较几年前多了些飒爽朝气。
她镇定下心,眸光回落于紫砂壶,郑重其事般言道:“我唤你来,是想与你谋划一下后续之事。”
“我潜入了宰相府的书阁,可发觉放置龙腾玉的木盒空无一物,”她不为甘心,只觉需寻一时机再去上一遭,“不知是傅昀远早有防备,还是被他人捷足先登,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追查。”
她欲得之物,便是要处心积虑地抢夺而来,无人可阻她半分。
抬袖将一茶盏斟了满,沈夜雪让玄影过来坐下,肃然道出唤他来此的目的。
“昨晚闹了些动静,或多或少定会有谣言传出,你留意一些,探出玉石是否还在宰相府中。”
可这俊朗少年仍是立于壁墙一侧,默然应了她所吩咐之事。
他只要不作答,就算是默认听命行事了。
“伤势快好了。”
无樾瞥望身侧姝色良久,最终看向那颈处白纱,原本渗有殷红之处已似结了痂,眉宇一闪而逝过欣然之意。
也不知这一细微伤口如何能引得诸多人关切,她毫不在意,神采奕奕地回着:“说了是小伤,公子对我从不重罚。”
沈夜雪怕他作过多思虑,轻声反问:“你何时见过我被罚得半死不活的?”
“没有吧?公子就是嘴硬心软,我跟随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透了他的心性。”
她心知自己说了大话,于公子左右待了多年,本以为已将那一人知晓得明彻……
可她而今一瞧,又觉是自欺欺人了。
扬唇浅溢出一分不屑,无樾不由地一叹:“这花月坊中,唯你能对那人了如指掌,也唯你能不惧他。”
她闻言自生少许得意,边饮着茶,边与他耐心言道:“你莫瞧着我现在为公子办事。他越离不开我,便越不会对我起杀意。”
“总有一日,花月坊会是我的,公子也会是我的。”
剪水秋眸晕染出不可忽视的傲气,她攥紧了杯盏,面容化出冷意。
无樾似是困惑在心已久,思来想去,悄声问着。
“你心悦他?”
若非心悦,她何故执念至此,非要与那喜怒无常之人共结连理……
“我只是想让公子成为我的一枚棋,待他身子骨好了,便为我效力。”沈夜雪轻盈回言,将利弊得失划分得清晰,道得凉薄无心。
“你又并非不知,他背后有着多少势力。”
原来这道明艳之姿是为揽尽权势而为,无樾苦笑一声,似看穿了什么,自言自语般念上一句。
“看来你的确寡恩薄义,甚至没有心……”
“我若没有心,当初就不会收留你!”她不觉冷哼,被少年言语得有些心烦意乱。
无樾也有恼意未消,将深埋心底太久的话脱口道:“你收留我,究竟是出于善心,还是仅仅缺了一位……能为你舍命之人?”
这少年竟是觉得被她诓骗利用了。
当年她确是有所意图才拾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