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谢只南模糊睁眼。
寒风凛冽,横冲直撞在她的耳边。
却不冷。
下意识埋首。
她闻见了一股除雪冷以外的淡香,轻轻嗅了嗅,发现是晏听霁。
他正背着自己走。
体内噬骨之痛已经没了,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感觉好些了么?”
风声并没有盖过晏听霁的声音,反而很清晰地落在自己耳中。
想着有人背自己,也不用走路,她闭上了眼,轻“嗯”了一声。
谢只南开始回想在窟里的时候,记忆只停留在了她蜷缩在角落颤抖的时候,后面完全没了印象。但这不重要,她更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刚才做了什么?”谢只南露出一双眼,安静地盯着他。
“你不记得了?”晏听霁脚步缓了缓,眼神微暗,又向前迈去:“你中了血蛊,子蛊离开母蛊三日便会有生命危险。”
“血蛊......”
谢只南微垂下眼。
这又是什么东西?她忽然头疼,以为是风吹的,默默缩了回去。
“那我是怎么好的?”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出声。
晏听霁说:“我帮你解了,不必担忧。”
谢只南“哦”了一声,身体的疲倦感如潮水般席卷回来,她懒懒地趴回晏听霁的背上,睡了过去。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晏听霁又问。
可没有听到回音,他微侧过头,少女的发丝被风卷起,时不时落在他颈侧,有些痒,他抿了抿嘴,微叹一声,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这片荒芜的雪地。
*
洧王宫。
算算时日,也该到了。
听到谢只南跟着晏听霁离开的消息时,王求谙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五堰派的事情,新弟子入门,虽说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但总归还是要花些功夫打理好。
气过了,他想起谢只南体内的血蛊。
那是他亲手种下的。
就在他找到谢只南的那一晚,那时她还小,早早就睡下了。王求谙伴在床侧,神色平静地盯着她的脸好久,久到宫钟三敲,他才回过神来。随后他弯了弯唇,从袖间拿出骨刃,神色自若地将其刺入心口。
血液沿着骨刃纹路蜿蜒而出,玄色衣衫,溢出的血色并不显眼,王求谙手里多出一盏琉璃碗,抵在心口处,接着缓缓流出的鲜血。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在殿室间,他仿佛无痛觉般,神情淡淡,苍白唇色却出卖了他,就算这样,他也只是静静地垂眸凝视着琉璃碗内的血。
血蛊,下蛊之人需献祭出己身心口鲜血,种入中蛊之人腕口,方可大成。
王求谙端起那盏接满了血液的琉璃碗,心跳加快,眼底兴奋快要迸出,他将谢只南放在被间的手轻轻拿出,在她腕间点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颤抖地将碗中的鲜血尽数渡入到她体内。
谢只南于睡梦中眉头微蹙,有些排异,王求谙放下琉璃碗,死死攥住她的手,看着那点血口渐渐闭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有了这个,谢只南离不开他。
他也能随时随地知道她在哪,感受她的心情变化,再次成为这世间同她最为亲密的人。
可她这次离开后,王求谙不论怎么探找,也寻不到谢只南的踪迹。
他笑着压下心中冷意,到第三日,还是没有消息。
王求谙沉不住气了。
“晏听霁。”
王求谙发了狠,将这三字恨不得碾碎了扔去喂狗。
*
到了凡间,已经是离开漠酆的第三日。
乘着一只海中跃起的鲲,晏听霁带着谢只南来到了岑都。
谢只南对这只巨物感到无比诧异,她第一次见,在上面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