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王逢年放松了点,他很难体会到高兴,就算帮的那些人痛哭流涕地感谢他。
他说:“并没有。”
“只是做了一件,"王逢年望着远处的来回穿梭的渔船,低声道,“没有违背良心的事情。”
江盈知却说:“良心是一种特别难得的东西,很多人都没有良心的,有这份良心要胜过很多。”但她也承认:“但良心也很能折磨人。”
江盈知忽然问他,“有没有人夸你?”
王逢年微怔,除了渔厂东家的感谢外,王良的不解和痛惜,还有其他人的疑惑。
他想,大概知道的人都觉得他疯了,疯得很彻底。“没有,"很多时候不骂他就算好的了。
“王老大,其他人很难懂这件事,也不愿意夸你,我却觉得你做得特别好,"江盈知从不吝啬夸奖,“即使我不是受益人,可我也觉得,这是做了件特别好的事情。”“不管是江下街里的人,还是依靠渔厂生活的其他人,有了你的帮助,他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好过一些。”江盈知说:“你比我厉害点,我做了点好事就要翘尾巴,还要奖励自己吃点好的。你这样的算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管无愧于心就好了。”
王逢年露出点笑来,他想起陈希昨日骂他,“王逢年,全海浦那么多的傻子,你算是其中最出名的了。哪个人有钱不往自己身上拢,那个肚子滚圆的船老大,日子过得多悠哉,有了钱,什么都不缺。”
“偏偏你过得跟个和尚一样,还往外处撒,你干脆去海神庙当庙官算了。”
其实就连渔厂东家也很难理解。
可在这,倒是有人说,他做得特别好,他看向海面,夕阳在远处,却有光打到他的身上。
他说话低低的,声音没有那么冷肃,倒像被海风吹得温和很多,他说:“多谢你。”
“我现在要高兴许多。”
江盈知站起来说:“你等等。”
说完便跑走了,像风一样轻盈。
她找到看热闹的小梅,把东西拿过来,在陈强胜的再三叮嘱下又跑回来。
江盈知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递过去,一个很大的纸包,和一盆,干枯的树枝?
“这个是绿茶,不是什么龙井、毛峰,就是很普通的雨前茶,夏天喝绿茶能解热静心。”
至于怎么知道人家爱喝茶的,因为江盈知闻到过王逢年身上有茶香味,是很清淡的茶香。
江盈知又指了指那一盆插着树枝的,“那就是铁海棠,这可不是随便找了根棍子插进去的,这叫扦插,好好养,过上几个月应该能开花。”
铁海棠是扦插就能活的花,但是要在适合的季节里,现在刚好,江盈知去西塘关后山切的,那里有几株铁海棠,不知道哪年生在这的。
她以前养过,选了粗壮枝条,擦干切口处的白浆,涂点草木灰,晾晒二到三日,插到泥沙里头,浇透水后一两个月能生根,慢慢开花。
江盈知还教了他几个养花的方法,又说“上回说了,它要见光,人也要见光的。能把它给养好,我觉得在海上除了风暴,其他时候也不会那么心焦了。”这种太过用心的东西,让王逢年觉得很烫手,倒并非是不合心心意。
虽然养花对他来说实属很别扭,也会让船工看笑话,但他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江盈知说:“我可不是要讨好你,我是觉得,你老叫良哥送东西,哪怕对你来说不值钱,我也真的真的会觉得很有负担,我很不喜欢欠别人。”
她把话说得很坦荡,“这两样就算我还了之前的,价钱肯定无法同等,但是我心意到了。”
“如果以后还有往来,希望能送些跟钱无关的东西,”江盈知甩甩手上的旗子,“这样的就很好。”很多人都喜欢钱,尤其越贵的东西代表越好。但王逢年头一次产生了怀疑,他说“之前送得不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