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身上没块是干净的,连脸上也糊了点绿油油的苔藓。
双珠嫂子又笑又恼,“我就赖着小满,等她寻个出路后,我再去,不然还得洗衣裳又洗裤子。”
“你可洗去吧,这好好给收拾了,”陈海珠笑着拍拍她沉甸甸的篓子。
此时已近黄昏,浪小,海滩上到处是捉小蟹的孩童,欢声笑语不断。之前小梅说鱼随潮,蟹随暴,之前的风雨倒是把小螃蟹窝给掀翻了,满地乱爬。
她们把船推上岸的工夫,海娃举着一个蟹篓子跑过来,“阿姐,我抓到了好多。”
江盈知把一桶贻贝提在手里,伸头瞅了眼,居然有不少沙蟹,她咦了声,“你自个儿抓的?”
要知道沙蟹善打洞,一有动静就呲溜一下跑得没影了。
顺子穿着条带泥水的裤子,下半身湿漉漉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根麻绳,得意地翘头,“我教海娃抓的,沙蟹笨,把绳子放到它洞口里,它见了就咬,一钓一个准。”
这种法子江盈知也做过,大伙管这叫牵沙蟹,有意思得很,等沙蟹咬到了绳子,再慢慢把它拉上来,手疾眼快扔进篓子,立马盖起来。
“多抓点,”江盈知笑眯眯地对顺子说,“等会儿你拿来,”
没等她说完,顺子跳起来喊,“赏我口好饭是不是,小满姐,你放心,我肯定把这滩涂的沙蟹全给你扒回来。”
小梅斜看他一眼,“人不大,口气挺大,好好抓。”
顺子一把拉上海娃,蹦蹦跳跳走了,随即立马跪在滩涂上,用手够那洞。
江盈知可算知道他裤子咋湿的了,看着好笑,和小梅一道把东西提了回去。
竹屋外头,陈大发和强子把木板运下来,叠在沙滩上。
陈大发甩了甩手说:“这屋子棚顶茅草明早给它扯了,把木板钉上去,再盖一层茅草。”
小梅仰头看屋顶,江盈知晃晃手里的贻贝,冲两人笑,“强子哥,姑父你们两个晚上在这吃。”
“又烧什么,蒸淡菜?”强子拿起靠在柱子上的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问。
江盈知想想还有点小海鲜,便说:“做个海鲜煲。”
“要不要虾,”陈大发问,“去换船板,别人送了一小桶糙皮虾。”
江盈知没拒绝,让他们先忙着,自己和小梅提着桶,去了山脚尽头处,那里有从山里流下的溪水,不大,洗刷点贻贝正好够用。
把贻贝用猪鬃刷洗洗干净,顺着壳将足丝扯下来,再扔回桶里泡着。
洗完回去,陈大发拿来了一小桶虾,个头都不小,江盈知剁着蒜蓉,又把粉丝给泡上。
找了个平底大口砂锅,前些日子买的,正好用上,她把粉丝铺在砂锅底,花甲、蛏子、辣螺、鹰爪虾顺着边码好,浇上一圈蒜蓉,小火慢炖。
贻贝没有放进去,先煮到开口,去掉一半的壳,再酱爆。
江盈知以前做主厨时,餐厅只做法式贻贝,放什么黄油、欧芹、蒜、红葱头、白葡萄酒烹煮,贻贝海外运来的,熬出来汤汁奶油黄。香料烹发出来的滋味很足,肉嫩鲜滑。
可她更喜欢这种简单调料的,整颗贝肉肥厚饱满,比蛤蜊肉要大很多,一咬便有汁水,胜在新鲜。
她还给做了个摆盘,捞出来挨个放好,倒上料汁,王三娘走过来瞧见,“做什么花样子。”
又闻到那海鲜粉丝煲,她往那凑了凑,“怪香的,你们外海人人手艺都这般好?”
“我们在吃的上捣腾的花样多,”江盈知说道。
她往砂锅盖上一块布,掀开盖子,滚滚白气扑面,她拿了两根长筷子翻搅,蒜蓉和海味交融的香气,在粉丝被翻上来间直往鼻子里钻。
周围忽然安静,江盈知夹起一长条晶莹的粉丝,往旁边看了眼,差点没被吓一跳。
只见一群脑袋齐刷刷往锅里瞧,顺子和海娃蹲着用眼睛瞥,小梅咽了咽口水,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