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看了还剩一半的鱼丸,暗自道,等明日吃完再去买些来,咋能好吃成这样。
吃了这顿,让他们大半夜被叫起来驳船时,都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
而幸福不只只是他们,江盈知和小梅激动极了,八十文哎!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绝口不提为了这点鱼丸忙了多久,累得胳膊都不是自己的,夜里躺在竹板床上一翻身就疼得厉害。
大娘也高兴极了,江盈知白送给她二十个鱼丸,让她回家煮去。
“明儿你还来这,我来得早,给你占着位,”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她这人就好白占点便宜。可谁要是给了她点东西,她也愿意热心地忙前忙后。
“哎,多谢你了大姨,”江盈知嘴巴很甜,人又会来事,把大娘哄得忍痛给了她一小包虾皮,可把自己心疼的。
小梅只顾着笑。
烤鱼丸卖得很好,几乎打从这块地走过的,都会要上一串,站定吃完了又会急急忙忙问,“明儿还来不来?”
得到来的回答后,才又要了一串,慢慢咬着脸上带着笑走了。
卖到最后几串时,江盈知还送了两串给收商税的小吏,小吏脸上一瞬间出现了震惊。
“别人见我们穿着这身衣裳,都是绕着道走的,”小吏无奈笑笑,他们这种下等杂役,糊口饭吃的,哪想天天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江盈知笑,“我不认得什么衣裳不衣裳的,我没做亏心事又不怕,送给你吃了。”
她说话好听,又大大方方的,一点不谄媚。
小吏也笑笑,说下回去捧场,实际握着那两串鱼丸,心里跟大冷天吃了碗鱼糍面那样美。
拿着不吃跟其他小吏炫耀,最后六个人一人一个吃了,刚被领头骂的郁气也消散许多,乐呵呵起来。
这边等江盈知快要收摊时,海红才费劲地推着车过来,她上去搭了把手。
海红抹抹脸上的汗珠,羞赧道:“出来的晚了,家里婆婆害了病,烧完饭才过来。”
她赶紧从兜里掏出用帕子缠起来的,六根微微泛黄的墨鱼骨,“你瞧瞧,咋样?”
生怕江盈知不满意,她还说:“要是觉得黄了,我给你上别人家换去。”
“这个就顶好了,”江盈知看着这,上手摸了摸,质地也好,磨成细粉就能充当牙膏使了。
而且它止血也好用,要是哪里出了点血,撒上些,没过多时就能止住。
江盈知满意得很,小梅把蛏油拿给海红。
这位包着蓝头巾的女人忽地眼圈泛红,“多亏你提点我两句,早上我也来了,鱼杂粥按你那样做,属实要好吃些。”
她狠狠心蒸了笼馒头,一路上都心里悬着,怕没人买,结果倒是卖了个精光。
“卖完了就行,蛏油还要就找我,我在这块地摆,”江盈知点点那树荫底下的地。
海红揉了揉衣角,“没什么能送你的,做了几个馒头,你和阿妹拿去吃吧。”
她递过来用油纸包着的馒头,刚从灶上拿下来,还热乎着。
江盈知晓得虚情假意,伸手接过,面上很真诚地说:“那我没什么能送你的,还剩一点鱼丸,压碎了些,卖相不好。原本要回家拿去吃的,你要不嫌弃拿上,给你自个补补。”
“吃好点才有力气做活不是?”
她说卖相不好的鱼丸,其实也只不过是裂了,或是碎了几个口子,并不是碎成渣的那种。
海红忙说不要,被小梅问:“姐,倒你这个桶里行不行?”
“行,哎,不行,”海红急忙摆手,小梅已经倒进去了,江盈知揽着小梅肩膀笑,“姐你忙吧,我们走了。”
海红冲她们招手,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两人拿着零碎东西,在渔港海滩前等了一阵,陈大发急急忙忙划着船过来,他满头的汗,“抓海蛇忘了时辰?”
小梅关切地问,“抓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