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恢复如常。
直至一张娃娃脸冷不丁凑到她眼前。
翁绿萼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光裸的双足踩在泥地上,有小石子儿硌疼了足底,翁绿萼吸了口凉气,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拽得更紧了些——虽说是事急从权,但她也不能大大咧咧地将双足随意暴露在外人眼下。
杏香连忙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愤怒地昂起头:“你做什么!”
郁记舟仍然笑着,指了指她身后:“我有专门治受惊过度的蛊虫,只要它在脉搏处爬几转,就能好。要不要试试?”
一提到蛊虫,翁绿萼就忍不住想起前不久那几只凶残的飞天大虫子,连忙摇了摇头。
杏香也有些怕,见翁绿萼摇头,忙摆了摆手:“多谢多谢,只是我家娘子胆子小,就不必了。”
郁记舟似是有些遗憾,哦了一声,他唇边溢出几声奇异又清脆的叫声,那几只吃得肚满肥肠的蛊虫慢悠悠地爬进了葫芦里。
“不要我的蛊虫,这东西你总要吧?”
周遭都是血腥气,翁绿萼也有些狼狈,但望向他的眼神仍然澄净如水:“什么?”
这女郎的声音,十分悦耳,可堪与他的蛊虫小宝贝们乞食时发出的唧唧声相比一二。
分明是十分单薄颀长的少年,但他就是能在身上藏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直至那双在月色下愈发显得如玉透明的软鞋出现在她面前,翁绿萼才有些羞愧地打断自己脑中漫无边际的幻想。
他是大家的恩人,她这样想,实在是失礼。
“送给你。”
他的话十分直白,越过杏香,将那双软鞋递给了翁绿萼。
翁绿萼下意识接过,抬起眼时,只看见少年的背影。
她含在嘴边那句谢还没说出口,少年已经走得没了影。
杏香这时候才发现翁绿萼没有穿鞋,她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疼。
丹榴瞅了张翼他们一眼,低声道:“我挡着些,你帮娘子穿上鞋吧。”
虽然一个娃娃脸少年随身带着女子穿的鞋有些奇怪,但一想到他养着那些凶残的大虫子,她们也就释然了。
翁绿萼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不知用什么质地面料构造的软鞋竟随着她双足的尺寸大小缓缓收拢,穿着刚刚好。质地虽然柔软,但踩在地上,早没了碎石泥地磨砺脚底的刺痛。
“可真是个奇人!”杏香也觉得稀奇。
张翼他们将驿丞和剩下的伙计们叫醒,驿丞醒来之后,看见那些被山匪们下药迷晕之后身首异处的客商,吓得两股战战,忙不迭地朝张翼他们道谢。
那伙山匪心狠手辣,丧命之人多达二十一,有侥幸活下来的,此时也正哭天喊地不休。
待到再度上路时,已是第二日的上午。
张翼有些愧疚,对着翁绿萼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若不是有她们塞的那些药丸子,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会马失前蹄,殒命在一群小小山匪手上。
翁绿萼摇了摇头,昨夜她也几乎没睡,一张脸庞虽不修饰,但眉宇妍秀,回顾间精彩射人,她含笑看过来的样子让张翼顿时哑言。
“此番历险,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张羽林,还请不要再这样客气了。”
说完之后,翁绿萼对着他微微颔首,放下了车帘。
张翼顿了顿,大声应了一句‘是’,指挥着卫兵们继续行路。
经过这一遭之后,张翼他们警觉了许多,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没有再起波澜。
在四月初六这一日,一辆车架低调地进了平州城。
饶是翁绿萼她们再想低调,但平州城中不乏有熟悉张翼他们脸庞的人——这些小伙子,在君侯凯旋回城的时候常常跟随左右。如今君侯还在攻打隋州,张翼他们这时候回来,一定是在替君侯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