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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剩他(2 / 3)

可他如今居然无比希望她是走了,她还在某处好好活着。她是永州人,自小出身江南,过惯了南方的日子,若她是走了,定又会再回江南。时,被他派去找墨时的人也不敢懈怠。

他即刻便下了死令,派了一行人快马加鞭下江南,将江南几个州翻过来找。与此同仅仅一月之间,府上人走灯散,又只剩他孤独清冷之影。他许多夜都不曾阖眼,没了她,他是真的活不了。

他令人将那间只剩断壁残垣的房屋重新修葺,摆设与布局皆要同从前一模一样。床边又架起熏笼,他便睡在熏笼旁的硬榻上,每夜都对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床榻自言自语,像是在同她说话,哪怕得不到一丝回应。

间,捧在手心,汲取那丝早已不存在的属于她的气息,才能得以假寐片刻。他去旧府打开那张方匣,取出那套抽丝发白的衣裳与那只起了线球的香囊,枕在颈她什么都没留给他,只剩这两样六年前的旧物,他视若珍宝,从不许任何人碰。李忠一死,那些世家残枝再无所依靠,墙倒众人推。

冒名替换答卷的寒门学子再入科场之机。

年初,祁明昀借科举舞弊案杀礼部侍郎卢佑礼、国子监祭酒裴源,予往年科举中被人中秋丹菊宴,他与天子共同谋划宫宴行刺,演了一出贼喊捉贼,以谋逆之罪杀平阳伯梁文进、神武军副统领唐潭,贬中书令程青石为豫州县尉,彻底收回江南五坊掌管权,重编北衙禁军。

与这两家尚存姻亲之人。

下元节,又借行宫逆诗案杀户部尚书朱世芳,河西郡王李邵等曾依附卢裴两家,今还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的雷霆手段一出,仅一年之间,四大世家相继倒台,所有余孽旧党皆被清除扫尽。朝廷广施仁政,大力惩处贪蠹,免除百姓苛捐杂税,南齐境内民生安稳,河清海晏。

留两月有余,可依然寻不见她的身影。

这一年,祁明昀亲自下过五趟江南,去过永、安、豫、青五州,每去一处,便在此停庙,当年的松云山也被官府夷为平地,唯有兰芙的家,他下令不准任何人动。他甚至去过永州沈河县,回到了枣台村,那处村庄去年便被填移,地基建了两座皇可她没回过那里,那间瓦房中不见一丝人迹。

江南寻不到她。

处,不可能会过居无定所的日子,只要现身,必离不开要出示牙牌,他命各州府严加留意新政颁布快两年,南齐所有百姓衣食住行皆离不开户籍与随身牙牌。她无论走到何芙这个名字,可一年过去,各处都未有她的动向。

又是一年隆冬,寒风四起,外头下起了雪,稀疏雪籽噼啪砸在琉璃房顶,不消片刻,天地一片苍茫,满眼清白。

了她蹲在那棵树下堆雪人的场景。

他今夜回了旧府,坐在她的房中,推开轩窗,庭中灯影昏黄,大雪飘飞,他仿佛看到可推开门,清冷的阶上空无一人,只有满地厚雪。

“阿芙,一年了,你到底在哪?”他望着无边风雪,低沉呢喃,长身伫立风雪中,任雪花洒落肩头。

各处都无她的音讯,她是生是死,可想而知。

可他始终不敢相信她死了,为麻痹心神,他埋头政务,一刻也不让自己空闲。不觉得这是痛。

这一年,他渐渐麻木头疾带来的疼痛,这丝痛意在他失魂落魄的躯体滚过,他甚至都房中灯影孤幽,下人自窗前走过,便知晓他又是一夜未眠。永州渡口,江风凛冽吹刮,水天朦胧成影,一辆客船撑起风帆,水面漾起圈圈细波,亟待启程。

“诶,等等我,等等我!

"

兰芙双手各拎着两捆刚出锅的糕点,风风火火踏上即将收束的甲板。她在益阳绣坊的这一年间独挑大梁,深得东家器重,绣坊中的许多绣娘也来向她学艺。益阳的绣坊与永州的这家是合开的,前些日子豫州来的一批锦缎,袖摆之上的花纹要用套针绣与雕绣交替。永州的绣坊是后开的,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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