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在玩叶子牌,身穿藕荷色粗布厚衫的女子一条腿撂在长凳上,气恼地将叶子牌往桌上一洒,望着对面的男子,语气懒懒道:“玩得挺脏啊。”这局的胜者是个浓眉圆眼的男子,晃神间,袖口已被藕荷色衣衫的女子猛然扯动,里头藏着的几张新牌掉了出来。
四下一时寂静无声,男子察觉到周遭虎视眈眈的眼神,窘切地指着那女子:“我这都、都是跟她学的!”“放你娘的屁!"女子细眉一蹙,拍案而起,急忙堵他的口,“许京云,你胆子肥了啊,大伙的钱你都敢骗,禄子,去后厨取刀来剁他的手!”
“诶,好嘞!"名唤禄子的厨子忿然作色,佯装要去后厨取刀。
许京云唉声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好了好了。“拨着算盘的掌柜是位年轻女子,见这伙泼皮又不消停,啼笑皆非斥他们,“我这新锻的桌子都要给你们拆了,还不快干活去!”
掌柜一声呵斥,这群人顿时作鸟兽散,擦桌的擦桌,摆凳的摆凳。
藕荷色衣衫的女子干的是迎客跑堂的活,远远瞧见门外走来两位姑娘,立即低头弯腰,熟稔地换上一副殷勤的笑容:“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兰芙莫名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阗然抬眸,顺着她的衣裳往脸上瞧,看清脸后,赫然震惊:“兰瑶?!”兰瑶在此处人生地不熟,除了客栈的掌柜与伙计,几乎无人知道她的名字。
今日竞被客人明晃晃喊出名字,她瞳孔中倏然闪过一丝讶异,错愕与眼前两人相望,瞪圆双眸,激动的喊叫破开茫然:“你、你们怎么到安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