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索性拿起那本《战国策》翻看,看了几页,余光恍然瞥见她推开院门欲要出去。
“阿芙,你去何处?”
兰芙穿了一身青绿色襦裙,裙摆绣着含苞待放的夹竹桃花纹。两条辫子发尾缠着墨绿色丝带,丝带尾端粗线织成的流苏在晃动摇曳,腰间还挂了只自己做的镂空铃铛,走两步便击出清脆声响。
“我去隔壁小五家,表哥,你守好家,当心有贼人,我马上回来。”她脚步飞快,犹如枝头的鸟雀,灵巧一跃便不见了身影。
祁明昀目光幽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待她走远,他即刻扔下手中泛黄腐旧的书,转身去屋里拿起昨日那封信。
此女子虽软弱,但也有几分狡黠,这东西留着恐有烧手之患。眼下她不识字才任他哄骗,可若是以后呢?或是她将信拿与旁人看,一看则必看出端倪。
留不得。
他用火折子燃起蜡烛,待火光愈盛,拿起信封点燃一角,火苗倾吞字迹,白纸顷刻间化为一堆灰烬。
董小五的父亲董贵生是替村里人送信的,一家人老实勤恳,兰芙的爹娘在世时,两家多有来往。
董家与兰芙家相隔不过一条小道,兰芙站在董家的篱笆外,望见董小五正在喂鹅。
“小五。”
高挑的少年回过头,露出和善微笑:“芙娘,来我家玩吗?我舅舅带了镇上的点心来。”
兰芙小时候不知与他打了多少场架,算是不打不相识,自然熟稔不拘。
“不吃,你家大黄昨日是不是咬了我的花点?”
这排几户人家只有他们两家养了狗,大黄比花点大,但不知为何一见面就水火不容,花点被它咬伤过好几回。
“没有啊。”董小五不顾鹅群引颈张口要吃食,恹恹垂下脸,神情越发落魄,“我家大黄前日就被我爹卖了。”
“啊?”兰芙惊诧不已,渐渐软下声,询问道,“大黄挺乖的,董伯伯为何要卖了它?”
“王大爷想要,给了两百文钱,我爹趁我不在家就把它卖了。”说到最后,少年声音细如蚊蝇,眼中泛起泪花。
兰芙五味杂陈,只能出言安慰他:“还好王大爷家不远,你以后想大黄了可以常去看它。”
小五昨夜哭了一宿,再伤心也只能作罢,他进屋切了一块枣泥山药糕,这糕点闻着香甜,他还舍不得吃呢,却给兰芙包了一大块,待她临走时硬塞给她。
兰芙接过后连连道谢,却顿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何事,“小五,昨日可是有我的信?”
纵使她信表哥,却还是想一问。
“有!我亲自送到你家,芙娘,你又不识字,谁给你写信啊?”
“谁说我不识字了,我如今已经认识好多字了。”
兰芙偏过身细细嘟囔,再不理会他叫唤,往家中走去。
刚打开院门,祁明昀已站在院中等她了。
她难耐糕点香甜,在路上就已经偷吃了一小块。咬上一口,枣泥甜香软糯,山药馅绵纯暄软,好吃得她眼巴巴望着油纸。因而一路疾行,打算剩下的回家与表哥分着吃,却没等她兴致盎然开口,祁明昀却先沉着脸上前。
他面色不大好看,清秀的眉目染上一丝局促,“阿芙,家里进贼了。”
“啊?”兰芙心中一僵,手中的油纸差点坠地,“进贼了?”
祁明昀清洗干净的软缎袍上映着点点泥印,袖口撸至劲瘦的小臂处,显然是方才做过重活,“我左右无事,见后院放着的柴被雨水打湿,瞧着天好,便想摞出来晒晒,谁料出来就见房门大开,花点朝着外面叫。”
“这些挨千刀的!”兰芙恼红了脸,一脚踢开身前的破木墩,冲进房内察看少了何物。
枣台村常年有贼子流窜,多有那身形瘦小的孩童,走起路来轻手蹑脚,来去无影,可谓是狡黠至极。也有那游手好闲的懒汉,这种人正事不干,常以偷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