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全身力气往它身上扎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一她站不住,跌坐在地上,觉得腿骨仿佛要被它夹碎,为不让它缠上她的胸口,她握着她得杀掉它。
她执着地用簪子去刺破它的身体,而那蛇也因着疼痛缠得时紧时松。绞力逐渐松懈,直至一动不动。
不消多时,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她不知簪子捅进了何处,也不知划了多久,蛇的簪子“当啷”跌在石块上。
她忍住胃中翻涌而来的恶心,挂着满身的淤泥和蛇血,自它的绞杀中挣脱出来。们终究会被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吸引而来。
她望着漆黑一片的前路,后知后觉深山的雨夜或许仍藏匿着若干不可知的猛兽,而它往前走,几乎是一个死局。
她用手蒙住眼睛,想到了曾经发狂的狼溅在她身上温热的血液。那时,他把她护在身后,问她为何偏要逞强。
宁沅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信赖他,但除却他,她似乎又无人可信。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和大雨混杂起来,她心中还是不免会想起他。她真的很害怕。
哭了半晌,她心绪稍缓,打算回去那个山洞里暂避一避。已经狼狈至此,又脏又臭。
在山中野惯了的人一向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娘,而她现在是一个徒手戳死蛇的悍妇,且就算山老大把她抓回去,应当也没了兴致吧?
她费力从泥泞中爬起来,打算沿着原路折返,却隐约听到了几声狼啸。狼啸。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粗浅地知晓,狼与蛇不同。
了她的腿,她握着簪子的手尚能活动。
狼是群居动物,而先前她之所以没被那蛇绞杀,盖因它对付人类的经验不足,先攀上且它并没有长的很大,或许是一条初出茅庐的蛇。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若让她以一簪之力抵挡狼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不可能也要试一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握住了已经被大雨洗涮干净的簪子,小心往山上走。来越近的粗重喘息。
她警惕地留意着周遭,狼啸声并没有再次响起,身后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以及越溅起水花,水滴复又落进泥土,最终定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与此同时,她回身以簪子狠狠划过去。
那人没有躲。
"沅沅。"几乎沙哑得不似他寻常的声音。
她怔怔站在原地,见他一手执剑,剑鞘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整个人亦是狼狈,但比自己还是要干净许多,唯有袍角染着已经沉黯的泥污和血色。腰腹上的鲜红亦渐渐渗了出来。
是她方才下狠手划的。
似晕开了一枝红梅,妖冶至极。
“沈......她开口便带出了颤音
他没在意她为他添的新伤,一把把她揽进怀中,抱得很紧,似要把她融进骨血里,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贴在她耳廓上的嘴唇有些颤抖,须臾间,她听见了极轻的一声:“好找到了。
宁沅有些恍然,簪子自手心滑落至泥泞里。
不论是风雨雷电还是丛林野兽,此间的恐惧悉数灰飞烟灭。前一瞬,她还觉得自己险象环生,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悬着的心好似找到了安处,她对他总是带着几乎本能的信任。
可恐惧彻底散尽时,更大的难过却自心底泛了上来,她在他怀中抽噎哭泣着,由小声呜咽转为嚎啕大哭,他只耐心地等着她,一次又一次用冰冷的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吓坏了吗?你怎么会掉进机关里?”“我带你回去。”
宁沅点了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不喜欢和那种粗野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和我和离就行。”
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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