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高阳郡主就带着向家一众女眷入了宫,直接去了翊坤宫。
好在翊坤宫内只有向华月一人居住,地方宽敞,还没有旁人打搅。
有小厨房可以自给自足,宫里多的是向家和向华月的人,短时间内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刻意刁难。
向华月带着人等在翊坤宫的大门内,在看见大门从外面打开,母亲带着几位嫂嫂进来的时候,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皇后娘娘、郡主娘娘,陛下有旨,劳烦郡主娘娘和各位夫人在此为皇后娘娘侍疾,直到皇后娘娘彻底痊愈。”
齐德元说完后,连皇后娘娘微红的眼眶都不敢看,直接带着人转身离开,翊坤宫的大门就此落锁,等到再开之日不知几何。
“母亲,嫂嫂,是月儿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向家。”
翊坤宫大门落锁的那一瞬间,向华月再也忍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连串的往下掉。
高阳郡主早已忍不住,上前将自己这个困在深宫里的女儿抱在怀里安慰:
“不怕,母亲这不是来了吗?你父亲说了,向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一家人总是要互相牵连,才会更加紧密。”
母亲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向华月止住的不只是眼泪,还有心中难言的愧疚。
美人落泪总是叫人心疼的,尤其是还是自己从小看着带大的美人。
几个嫂嫂在来之前就已经被公公叫到一块训过话了,都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嫡女,和家族一起共克时艰这种事情,她们从小就学会该怎么做了。
养心殿里,齐德元将人送到翊坤宫后,站在陛下面前,垂着头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见到高阳郡主之后就落泪了,后面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梁湛抬眼看了眼齐德元那比头还大的肚子,直接抬手让他站到旁边去,不想再听下去了。
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就是逼着他赶紧立下太子的,梁湛眸中怒火汹涌,边关正在大战,这些个没脸没皮的是怕他们暗中站队的皇子活不到朕死那天吗?
梁湛将手里奏折摔到一旁,今日批阅的奏折,一半都是有关立下太子之事的。
这些老臣还真是会挑时候。
连边关都没去过,每天就在皇宫、京城里金尊玉贵的养大,不懂百姓艰苦,不懂朝堂复杂,就连武功练得都没崇月好,更不用提别的了。
梁湛不想将所有厚望全都寄托在崇月一人身上,但无法忽视的就是崇月确实是他最优秀的孩子,没有之一。
梁湛一座小山一样高的奏折批完,摔了一半的立太子的奏章。
齐德元侯在陛下身侧,已经递了五回茶了,瞧着这一地的奏折,连弯腰去捡的胆量都没有。
“收拾收拾,全都给朕退回去,告诉他们,再递这种没用的东西上来,就都给朕回乡养老去。”
齐德元今日已经习惯陛下发怒的样子了,一边回应陛下,一边弯腰将陛下摔了的奏折捡起。
在捡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奏折上的内容,齐德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连他都想不懂,边关正在大战,陛下如今成年的皇子一个禁足,两个失踪,这些老臣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还是觉得自己混迹朝堂的时间够长了,敢用头顶的乌纱帽逼迫陛下做事了。
陛下连他们的脑袋都不在意,更不必说他们的乌纱帽了。
齐德元好不容易将地上的奏折全都捡完,感觉腰都快要断了,要不是一旁候着的小李子有眼力见,他这老腰怕是就要折在这里了。
等拿着奏折出去后,齐德元才敢将腰直起来缓一缓。
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消息网,等到这一批奏折发还回去,高阳郡主带着向家女眷入宫的消息估计也快满京城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