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叠小菜和米粥作早膳。掌柜见他们二人举止谈吐不似寻常人,便主动攀谈起来:“不知两位客人从哪来?
他们早已想好说辞,只答:‘
“我们从长安外的庄子来,本是想寻亲的,哪知中途遭了匪,丢了路引,正愁不知该如何回去呢。掌柜点点头,料想他们该是长安大族中看管庄子的人家。“这倒是不好办,若走官道,不看路引是不会放行的.“你们二位若是不急,倒是可以送信回家中,求人重新拟一份引子来。”郑明珠闻言,叹了口气,顺着掌柜的话道:“您有所不知,我们正是急着回长安的。现在正值朝廷征召贤才,我这没用的弟弟也想去碰碰运气的。”
"但若是重新拟一份路引子送过来,准得折腾一个月。怕赶不上这朝廷征召的大好机会。
掌柜蹙眉:“原是这样....”
这人也是个热心肠,又在西城待了几十年,当即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便去陆安街东市西北角去,那一带常是些商队。“有时便有从别地途径西城去长安的,二位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东市西北角。’
二人得了这个方位,匆匆用过早膳,便动身先去了陆安街。大市三天开一次,今日恰好撞上.
还没待走进去,嘈杂喧闹的声音便传遍整条街道。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绕到另一条路,直接从西北角进去。但仍免不了途径路上的小商贩。
既然躲不掉,郑明珠干脆挑了个看起来最有食欲的炸物摊子,买过来当零嘴。
她趁热吃了一颗,又酥又香。随即又拨开男子帷帽前的纱,喂给萧姜。“这是什么,你吃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
郑明珠幼年没有出过长安,从乌孙回来后也一直待在皇城里。萧姜就更是了。
她又吃了几颗,新奇的炸面香在口中绽开,没有因为第二口而消减味道。的确不比皇城里的点心差。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远在长安的萧玉殊来。
他是最希望去瞧瞧长安外的风土的。
东市西北角立着一块牌坊,几块石头搭起来,低矮简陋。乍往里瞧,与外头的商贩们
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顺着路往里去,在拐弯出看见几匹马,被圈养在马棚里。不远处便是一处酒摊子,作小厮打扮的人正在喂马,剩下的十几号人围坐在一起喝酒。
这样的组合,布满整条街。
这就是掌柜说的商队。
这些人与其说是商队,
倒不如说是走野镖的。大商队走官道,路途平坦方便,可免不了要在关隘被盘剥银子。
小商队经不起这些,只能走野路。怕遇上山匪,便会来到这种地方找人护送货物.
这地方鱼龙混杂,靠谱的不少,但与山匪勾结杀人越货的也不是没有,需要仔细甄别。
见到有不熟悉的面孔进了这条街,众人皆放下碗筷,打量着他们二人,目光不善。
最后是其中一家酒摊的掌柜出来,还算礼貌地问:“两位来此,是要找人吗?’
他们的面貌瞧着,不像是跑江湖的,也不像是有货要押运。郑明珠不想多周旋,直接点出来意:“我们二人丢了路引,想着来这里瞧瞧,能不能找到运货去长安的商队借我们搭乘。"事成之后,该给的不会差。
酒摊掌柜犹豫了一会,又抬眼打量着二人,自然瞧见了萧姜头顶的帷帽。"这是怎么回事,怕见人?
”我弟弟的脸,幼年被火灼伤过,怕骇着人。
酒摊老板点点头,直觉他们两个没有歹心,便回身对街里众人喊道:“有去长安的没有!捎带两个人,有银子赚!
“长安?”
去长安不是皇商,便是挂靠着世家的大商队,哪轮到我们这些泥巴巷口的人。
“不去长安。”
众人嘀咕几声,没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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