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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醉,而后再次向萧玉殊吐露心意。
这是萧姜给她出的主意。
她半信半疑,但现在实在束手无策,回宫之后,又没什么机会再出来。
不能坐着等死。
其实自上次的事后,她便已将萧姜当成半个自己人。宫娥端着锦盘,其上放着圆口紫铜锺,烈酒刺鼻的气味发散出来,光是嗅出着,便觉头昏脑胀。满满斟上一杯,郑明珠拿起饮尽。
姑娘,烈酒伤身。"宫娥以为郑明珠贪杯,连忙拿走酒盏。
“我心里有数。”
她又倒了一杯,星星点点淋在自己衣襟裙裾上,干涸之后,浑身便都是酒浆的味道。
若真醉了,还怎么思考。
郑明珠酒量不差,从前在乌孙时,夜里时常要饮些奶酒暖身子,渐渐地,许多酒对她来说都如浆汁一般。思绪清醒着,面颊却红扑扑的。
倒像真喝了不少。
宴席过半,晋王亦不在。许多公卿朝臣便去了偏室内饮茶交谈。几位女眷似乎也去了小园,行酒令、投壶取乐。席间人已寥寥无几。
郑明珠缓步来到殿中角落,精准地找到了萧姜的席位。“瞎子,我这便去了。“她环视左右,而后低声说道。话罢,还轻吐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要来萧姜这走一圈。
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寒梅的气息,更冷冽、清芳。萧姜侧身,拽住少女的袖口,阻拦她离去。“你在害怕?”
“你怕什么?”
萧姜面露笑意,颊侧的酒窝浮现,彰显着亲和、柔顺。可他话语间又带着阴沉沉审问之意。
郑明珠愣住,像是被猜中了心思后的恼怒,她立刻拂开男子的手:“胡言乱语些什么?谁说我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之前几年,不都是被萧玉殊这样拒绝过来的吗。“不怕便好,郑姑娘。“萧姜举起酒盏,轻酌一口。可别真把自己的心搭给踏脚石了。
郑明珠跟着小宫娥来到王府书房外,恰好撞见了抱着公文匆匆而离的王府长史。
长史身后,还跟着从前在修仪殿贴身伺候的大监。估摸着,是这次一同跟来王府,继续处理府中诸事的。“这位姑娘,宴席在前方,姑娘怕不是走错了路?"长史不大认得这些随公卿而来的女眷。只知来者年纪轻轻,该是郑家的那三位女郎。
长史怕自己失礼,得罪人而不知,便回身去瞧大监。大监面色铁青,盯着郑明珠,带着隐隐的敌意。长史心思转了转,随后猜到了郑明珠的身份。“莫非,姑娘是来找我们晋王殿下的?”
郑家三位姑娘,是太后的侄女,必是要嫁与晋王的。如此,晋王的皇位才坐得稳。
长史是个聪明人,他这差事也是好不容易谋来的,就等着萧玉殊登基之后,自己也跟着平步青云。他自然要做顺势之事。
“姑娘,这边请。"长史将公文撂在大监怀里,转身带路。
“……“大监欲言又止,最后愤愤然独自离去。“姑娘,这边请。”
“多谢。”
长史带着郑明珠来到书房门前。
木门虚掩着,郑明珠立在门外,迟迟没入内。难道还真应了那瞎子说的。
她还害怕一个萧玉殊不成…
郑明珠扶上门门,随后又缓缓放下手。
她真的在怕。
方才席间,她甚至不敢去看萧玉殊的眼睛。她倒是看不明白自己了。
“谁?“房中男子听见动静。
犹豫不得了。郑明珠推门而入,摇摇晃晃来到男子的几案前。
她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是否能骗过人眼,暴露于男子平淡中带着审视的目光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殿下。”
“我终于找到你了,殿下。"郑明珠一鼓作气,隔着窄案,握上男子执笔的手腕。
烈酒的辛辣气息充盈在室内,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熏香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