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忧,实属憾事。”
“阿弟不必自责,为兄亦无能。”嬴政拢了拢眉心。
成全反过来安慰他,扯了扯他的袖口,语带哭腔:“阿兄不要难过,吉人自有天相,父王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可弟弟明明看起来比自己更难过。嬴政心道,面色略有缓和,竟未松开弟弟扯住自己衣袖的手。
他已经逐渐习惯于弟弟的亲近。
明知对亲情产生一丝一毫的依恋并非王霸者所为,但他生于颠沛流离的动荡之中,内心对真情的渴求纵然不愿为人所知,却不代表并不存在。
除了母亲,如今这情感唯独能从成蟜这里汲取,为他心脏中淌出的丝丝裂缝予以填补。
“一切有为兄在,阿弟毋须担忧。”他动了动唇。
成乔仰面看向他,目光中的崇拜毫不掩饰,朝着他点了点头:“弟弟相信阿兄,阿兄也当保重。”
嬴政端详她几眼,面色不动,心间却仿佛被酥酥软软的羽毛拂过数下。
回到寝宫中时,桌案上还摆着弟弟送来的一罐豆酱。
除了这罐豆酱,还有以前的辣椒、三田轮作与鹜鹅养殖,嬴政默默望入眼里,口中未做评价,心里早对弟弟有了别样的看法。
年纪虽幼,未来潜力无穷。他并不觉得这些实用技术乃末等,相反,若能推动农作效率与幸福指数,嬴政视之为不亚于政治思想的有力武器。
不愧是他的好弟弟。
嬴政如此想着,顿生一股庆幸之感。
幸好嬴成蟜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垂首取了一勺豆酱,正欲用食时,赵高小步跑近,报道蒙恬前来拜见。
“恬见过公子。”
嬴政对身边亲近的人向来虚怀若谷,免了他的礼节,示意他坐于自己对首。
“此为舍弟亲手所制之豆酱,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谢公子之赏。”蒙恬依言尝了一口,眸中顿泛光芒,“颇佳。”
“公子成蟜果然心灵手巧,蒙恬佩服。”在人家哥哥面前,他自然察言观色地不吝夸赞。
嬴政颔首,这时恰见墙壁上赫然抖动着几道光圈,不停跳跃着,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朝窗外看去,见天色阴沉,并不似有日光透进来。
“赵高,速去探探这是怎么回事?”他吩咐侍立在旁的赵高。
赵高连忙应声出门,这时那光圈变成几行小篆字体,清晰可辨,留在屋里的两人刚好能瞧个一清二楚。
【嬴政英明一世,怎么就是没看透这厮?这什么稀烂眼光。】
自己大名出现在墙壁上,嬴政陡然清醒,眯起双眸沉下面色。
“这厮是何人?”蒙恬疑问。
嬴政摇首:“不知,待我等静看。”
【那你倒不如说怎么连自己亲生儿子都看不透,杀了几十个兄弟姐妹,嬴政要是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嬴阴嫚死得那么惨,还不把这儿子手撕了?】
蒙恬眼睁睁看着公子政的脸色从青到白,最后勉强恢复,握拳咯吱作响。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脑海中莫名地冒出这句,他只能劝慰道:“此乃妖巫无稽之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妖巫?
这天音在自己最为前途不明的情境下,尚且能预测到自己将会不日回到秦国,自那时起,嬴政便已对这语气荒诞的天音深信不疑。
所以又怎会是妖巫?
【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配上赵高在那里撺掇,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稀里糊涂被赵高卖了还在数钱,所以我就不明白嬴政这么好的基因怎么到他那里就突变了。】
“公子,奴婢去别宫询问,皆现了此等异状,无人能解释为何如此。”
嬴政刚将那段神谕读完,便见赵高跑回来,跪在地上复命。
与此同时,嬴异人强撑着病体和吕不韦观看文字,不禁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