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股家常的味道。宋允知也饿了,吃得喷香,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村正家的几个孩子都在瞧瞧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看他海碗里的肉。
宋允知眨了眨眼,从桌子上爬下来,跑到门槛儿旁。三个小孩默契地让出一个空位,正好足够宋允知挤进来。他同几个小孩儿一道坐在门槛上,专心致志地扒饭。几个孩子之前还在盯着宋允知,可是等到他真的过来后却不好意思看了,一心一意吃着碗里的咸菜。可下一刻,一块软乎乎的肉落到了他们碗中。
三个孩子抬头,呆呆愣愣地望着宋允知。
“吃吧。”宋允知也学着他们,就这小咸菜吃窝窝头。不好吃,但是宋允知还是吃完了。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吱声,默默地将肉给吃了。真香,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尝到肉味,今晚上于他们而言,跟过年也没什么两样了。
吃饱后,那个头上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姑娘小声问宋允知:“你们明天还会在咱家吃中饭吗?“
宋允知摇头:“明天一早就要走啦。’
“啊.....”几个孩子略有失望,若是他们不走,爹爹多半还会去割一条肉炖上,哪怕吃不着,闻闻味道也是好的。撂下碗筷后,宋允知从兜里掏了掏,拿出几块饴糖跟小伙伴一起分享。冯子归看到他们在偷吃,赶紧也跑过来抢了一块,惹得宋允知又跟他打了一架。
北戎的那些侍卫并不在屋子,想来是目睹过这些村民对夏国人的排斥后,这些侍卫已经放下戒备了。是这些夏国人要出来的,还非得跑这么远,若是他们当真在村子里被打死,那也不关北戎的事。况且,原先夏国遗民殴打夏国皇子官员,这风声若是放出去,够天下人笑话夏国一辈子了。
没有外人,反倒便宜了陈素问话。他不太清楚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位村正似乎对他们不排斥。
村正听完经过之后,便摇头叹息了许久。确认屋子里没有北戎人后,他才缓缓解释道:“你们也别怪那些孩子,他们只是为自己鸣不平。”黄御史听不得这些话:“要鸣不平,也该我们俩鸣吧?‘这话不是倒反天罡了?
“两位大人不懂。”良久一声叹后,村正脸灰败,“自打夏国退居江南,咱们便落到了北戎人的手里。他们素来瞧不上汉人,对待汉人极为刻薄,汉人不能做高官,经商也得交重税,就连种地,也要交两层税。一层给朝廷,一层给贵族,最终能留下的尚且不足以养家糊口。安县的县令如今也是北戎贵族,为人好杀戮,口口无厌,百姓深受其害。前段时间,村中有个小儿进城时因为挡了县令的路,便被当街杀害了,可怜那个孩子今年才不过五岁.....'
说到最后,村正的声音微弱,几近哽咽。
黄御史抿了抿嘴,不再吱声。
邹御史迟疑片刻,轻声问道:“可是这跟我们俩也没关系啊。他还觉得冤枉呢。
村正无奈:“也怪我们这些年纪大的,经常跟小孩儿说起从前的事。
从前北边领土还没丢的时候,他们日子过得可比现在安逸多了。人老了,总喜欢回忆当年,其实当年也吃过苦,但是年复一年地磨合中,记忆被美化了许多,显得弥足珍贵。他们是经历过的,对夏国有些浓厚的归属感,可是那些孩子们不懂,他们听得越是多,心中越是愤懑不平。
“孩子们打从出生起便没过上好日子,他们被欺负多了,心中总有怨,怨恨夏国陛下跟那些官员们贪生怕死,将我们丢在这里受苦受罪。如今他们都不大愿意见到夏国人,尤其是夏国官员。"简而言之,就是迁怒。
他们觉得委屈,都是汉人,凭什么南方的汉人就能过得衣食无忧,南方的孩子们能吃饱穿暖,可他们这些北方的孩子却要被迫害至此?都是一样的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境遇天差地别?若不是夏国抛下他们,自己便不会受这份罪。
老人们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