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人了,只能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倒霉蛋。
二人不多时便赶了上来,沈渊停在宋允知面前,俯身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去找陈大人吗?”宋允知指了指前面的山路,又指了指山路劲头一百多级台阶,表示自己有心无力,走不动了,于是冲着冯子归张开双手,言简意赅:“抱。”
冯子归:”
他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高声质问:“你走不动干嘛赖上我?方才在马车上睡了一路,这会儿睡好了才说累,没见过这么能折腾人的。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沈渊也怕小孩儿不由分说闹将起来,蹲下身道:“我抱你走两步如何?”
宋允知摇了摇头,执拗地盯着他冯子归:“他长得壮,要他抱。”
冯子归气笑了,他就不抱。
宋允知直接蹲下,用实际行动告诉冯子归,不抱他就不走。
冯子归继续用无言的抵抗回应宋允知,威胁他没用。但很快,陈素跟薄修德的书童便过来了,询问宋允知为何还没有跟上。
几人对峙,宋允知幽幽地盯着冯子归,盯得冯子归头皮发麻。
半响,冯子归还是屈服在陈、薄二位大人的威严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伸了手。即便两位大人不在眼前,可若是这小东西跑过去告状,他肯定也会在先生面前落得一个不睦同窗的印象。
冯子归屈尊降贵地将人抱起。
然而,上手之后冯子归便后悔了。真沉啊,这小坏蛋原来是个实心的!
但宋允知对自己的体重完全没有概念,被抱起来之后还高高兴兴地伸手搂住了冯子归的脖子,整个小身子都贴得紧紧的,为防冯子归故意将他摔下去。
冯子归抱着这么一个秤砣,步步维艰,他怀里的小坏蛋还时不时地问"行不行呀”、“看着人高马大怎么才一点路你就不行啦”…….
冯子归真想让允哥儿下来抱着他试一试,什么叫这么一点路,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沉?
等终于抵达台阶前时,冯子归已经两腿颤颤,脑门上生了密密麻麻的虚汗。沈渊看他这样都有点于心不忍,遂眼神示意允哥儿,差不多就行了。
宋允知也不过就是捉弄一下人,也不想把小冯怎么样,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滑了下来,转过身哒哒哒地爬上了台阶朝着他先生奔去,那小腿蹬的,再没有人比他更有力了。
冯子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挑衅,悲愤地杵在台阶下。
他方才还担心那小坏蛋会成为国子监的笑话,可在这之前,他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沈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行一步了。这事也怪冯子归说话肆无忌惮,方才他那番话肯定是被允哥儿给听到了,否则绝不会有这一出。
冯子归悲愤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含恨爬上台阶,进了府学。
宋允知那个小混蛋已经贴到了陈大人身旁,又恢复至往日的懵懂乖巧,冯子归看得心里膈得慌,难受。建康府学的王山长早已带人在府学前等候多时,今日两学辩论,还广邀京师大儒前来观赛。
宋允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的人颇为眼熟,似乎是当日拜师时曾经见过。只有系统记性是真好,如今还能一一对上姓名。有系统这个外挂,宋允知被叫过去给诸位叔伯见礼时还能叫出对方姓氏,可把众人给惊了一下。待想到面前这个小娃娃有神童之称,众人当即又觉得正常,毕竞是陈素的弟子嘛,总得有些特殊之处。陈素瞧见众人羡慕的眼神,心中惬意,但嘴里却说:“不过就是记性稍微好一些而已,算不得什么。”“确实,建康府学中随处可见记性上佳、悟性非凡的学生,只此一点,确实不值得称道。"王山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陈素笑意浅淡,国子监的学生也都眼神犀利了起来。周边不少大儒却已经见怪不怪了,国子监跟建康府学一向不对头,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宋允知总觉得这句过后,两边的火药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