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女,去跟左邻右舍聊天,然后引来无数人羡慕。
今天是中秋,虽然家中不久前有人离世,但桑钱氏依旧想好好过节,因此,她将家里仅剩的一块咸肉拿了出来。
桑元善的丧事办得极为简薄。
本地办丧事,要留客人吃饭,菜以豆腐为主,但家境不错的人家,会做些荤菜给客人吃。
当时桑钱氏为了省钱,席面上荤腥极少,以至于有些客人很是嫌弃。
正因为如此,丧事办过后,家里没剩下什么吃的,只留下几个鸡蛋,外加一小块肉。
鸡蛋早已吃完,那肉则被腌制起来。
今天,桑钱氏将那块不过巴掌大的咸肉切成薄片,和豆腐、毛豆粒一起煮了一大锅汤,又拿跟农户买的鸡蛋和韭菜心炒了一盘子,再加上酱烧茭白和咸鱼蒸豆腐干,凑了个三菜一汤。
之前日日吃的咸菜,也不曾上桌。
桑钱氏先做菜再做饭,因为做饭时不曾蒸南瓜,用的还是机器磨的白米,米饭雪白雪白的,看着极为诱人。
等饭做好,就能开吃了。
闹腾了一番的桑景雄,也安静下来。
一家人坐在八仙桌旁边吃白米饭,自觉今天辛苦了的桑景雄,一筷子下去,就夹了豆腐汤里的两片咸肉。
桑钱氏见状,连忙站起身,将汤里的咸肉给家里人分了分。
若是不分,其他人就吃亏了。
桑景雄瞧见这一幕,有些不高兴,中午他就不能多吃一口肉,晚上竟也不能多吃。
桑景丽还那么小,凭什么肉吃的跟他一样多?
虽然心里埋怨,但这两天吃了不少教训,桑景雄到底什么都没说。
一家人正吃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因照明不便,此时人们一般不会天黑后再吃饭,因而天还亮着。
桑钱氏往外走,边走边问:“谁啊?”
“夫人,是我。”一个女声响起。
桑钱氏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打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
桑钱氏眼眶红了:“阿兰……”
这妇人也红了眼眶。
桑景云认识这个妇人,这是桑家以前的厨娘,叫阿兰。
阿兰是桑元善老家那边的人,桑钱氏生下桑学文后,桑元善曾带她去老家祭拜先祖。
当时,桑钱氏在河边遇到了被自己男人打得遍体鳞伤,打算寻死的阿兰。
阿兰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从小就在自己男人家里当童养媳,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带大了她的男人和她男人的五个弟弟妹妹。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亏了身体,阿兰嫁给她男人后,一直没孩子,她男人就整日打她,打了整整十年。
阿兰活不下去了,桑钱氏看她可怜,就帮了她,将她带到上海,让她在桑家做厨娘。
桑元善老家在嘉兴,离上海不算远,但坐船也要一整天,这时的人又很少出远门,阿兰到了上海后,她夫家人绝对找不到她。
阿兰就这么开始了新生活,曾经骨瘦如柴一脸苦相的她,在桑家待久了,就变成了一个胖乎乎,脸上总是带笑的和蔼妇人。
做饭之余,她还帮着桑钱氏带孩子,桑学文和桑景云等人,都没少被她抱。
因为她没孩子,桑学文曾拍着胸脯说要给她养老,这事儿,桑元善桑钱氏也同意。
但桑家出事后,就养不起下人了。
阿兰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下人,她早年吃过很多苦,年纪大了之后身体不太好,因而现在只能给人做帮厨。
帮厨薪水很低,主家包吃住后,一个月只能再拿一个银元的薪水。
都这样了,之前桑元善去世,她还是送了两块银元并几个铜板过来,那是她全部家当。
这次中秋,她又来了。
“夫人,我带了一碗红烧肉两个月饼过来,给你们添个菜。”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