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笑了笑,翻身上了马。
不远处宁王府的车驾经过,侍卫开道,婢女提灯,端得是贵气逼人。
云拂衣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隐入夜色之中。
宁王府的马车停下,宁王掀起帘子望向黑压压的巷子,如墨的眼瞳微微闪烁。
“王爷?”内侍垂首询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眼角余光扫过街头红艳艳的双喜灯笼,宁王微微垂下眼睑:“无事,回府。”
把马儿牵进马厩,拂衣蹑手蹑脚趴在主院门口看了一眼,暗暗松口气,惦着脚尖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去哪儿?”
拂衣浑身僵直,扭头看向院子的树下,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转念想到自己今晚没有惹祸,反而是救了人,又站直了双腿,挤着笑凑过去:“爹爹、娘亲、大哥,你们都在呢。”
“说吧,今晚你没去宫宴,跑外面做了什么?”云望归指了指石桌旁的空位。
云拂衣赶紧在石凳上坐下,殷勤的从怀里掏出点心:“娘亲,你快尝尝。”
柳琼枝拿起点心尝了一块,笑着道:“是西街那家点心铺子的桃心酥?”
“正是。”云拂衣端起桌上的热饮壶,为家人倒上:“回京路上,娘亲念叨了好几次这家点心铺子的糕点,女儿都记在心上呢。”
柳琼枝被云拂衣哄得眉开眼笑,哪里还会追究她晚归之事。
云望归无奈叹息一声:“今日进宫述职,陛下有意让我就任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拂衣捧起热饮喝了一口:“爹爹好生厉害,陛下竟如此信重您。”
云望归嘴角扬了扬,又飞快压下去:“为父可听不得这些吹捧。”
“这怎么能是吹捧,分明是女儿的肺腑之言。”云拂衣扭头看向兄长云照白:“哥哥,你说对不对?”
云照白含笑点头,没有说话。
云望归嘴角再次扬了扬,随即沉声道:“明日皇后娘娘要召见你,今夜早点睡。”
“皇后娘娘召见我?”拂衣有些不确定道:“爹爹,这些年,我应该没有得罪过陛下的子嗣……吧?”
这些年她行事虽肆意张扬了些,但从不招惹无辜。陛下登基前不受先帝喜爱,连带着皇后娘娘与其子嗣也不受重视,甚至还有人为了讨好先帝宠爱的儿子,对陛下一家落井下石。
她向来瞧不起这种小人行径,打小虽与陛下的子嗣没什么来往,但也没做过欺压之事。
听到女儿这话,云望归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哪家正经的闺女听到皇后召见,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有没有欺负过人家孩子?
“若是得罪过,你就去负荆请罪。”云望归没好气道:“免得一天天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云拂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看着女儿这双眼睛,云望归又想起了三年前。
为了让他们逃出刺客的重围,女儿拼了命把刺客引开,最后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没有找到女儿的时日里,他们一家人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他不信神佛,可是女儿失踪后,他见神便拜,见佛就跪,只求女儿还能活着。
“陛下既然打算重用为父,自然不会对你太过苛刻。”云望归心软下来:“若你真的得罪过那位殿下,我陪你一起去向他请罪。”
陛下未登基前,日子并不好过,皇后与他相互扶持多年,感情甚笃,至今膝下仅有一子。
拂衣起身走到云望归身边,抓住云晚归的袖摆晃来晃去:“谢谢爹爹,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成何体统。”云望归低声训斥,却没把袖摆从拂衣手中拿出来。
皇宫巍峨,守卫森严,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半步。
对云拂衣而言,皇宫并不算新奇的地方,先帝在位时,她便常常踏足此处。
马车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