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今天一大早还念叨着这件事呢,说自己推又推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你说说他,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面对家长会这种小事情,难得得紧张起来。”
听她这样说,周颂宜有点记忆了。
她弯着眉眼:“以前都是小智的爸妈去的,梅叔今年也是难得的机会。话虽然那样说,但心里总归是愿意的。紧张之余,更多的应该还是激动吧?”
“这话倒也是。”梅婷赞同。
周颂宜:“等梅叔回来,让他好好给我们说说,感觉如何。”
“行。等他回来我去问,我就说是小宜打探的。”梅婷看她一眼,笑着道。
“梅姨!”
梅婷放下手中的修枝剪,单手叉腰,仰头看着树梢中罅隙里浮游出的金灿灿日光。
扭头对周颂宜道:“有几日没回来了,趁今天天气晴朗,待会我让你沈姨去将你卧室里的被褥拿出来晒晒,晚上睡得更暖和舒适一点。”
“行。”周颂宜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梅姨,”她顿了声,才轻言着,“祖母她现在睡了吗?”
“老太太正午吃完饭,听了会曲子,便回房间睡下了。”梅婷回答道,“春天,万物复苏的时间,人最容易倦怠的时刻。你要是没有旁的事,回房间午休一下也是好的。”
“柜子里有前几日晒好的被褥,虽然比不上现晒的,但总归也是蓬松舒服的。”
“好。”
周颂宜点点头,“那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眯一会,睡醒之后再去找祖母。”
现在时间尚早,老太太睡下了,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早些年腿疾严重,导致这么些年虽然有所好转,但也不太爱出门转悠。
忙碌了一早晨,现在也确实有点儿犯困了。
周颂宜和梅婷道别后,原本打算去住宅和老太太谈会心的计划改变了。
从风山狮子林折返,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睡了一会觉。
只是睡醒后,也才过去一小时,老太太这个点还睡着在。去了也是无功而返,但未曾想到恰好碰见在鱼池里喂养鲤鱼的周平津。
“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平津听着耳畔并不打算停下的脚步声,虽然没抬眼却开口道,“结婚一年,平日里没见你怎么来我这儿,舍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认我这个当爸的了。”
他从琉璃碗中捻了一点鱼饲料,撒入清绿的池水中。
一群红中带着白斑点的胖鲤鱼,瞬间蜂拥而至。
周颂宜稍稍看了一眼鱼塘中长着嘴巴,挤来挤去的胖头鲤鱼,很快便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您别把我想得这么狭隘。”
“我可不是你,自然做不到你那般。”
戏台里的戏开场了,远方传来的悠长戏曲腔。
既不知这听曲者何人,也不知这唱曲者何人,只是这调子哀怨动人,如泣如诉。
悲曲。
周平津看她一眼,“听你这语气,还没消气呢。”
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今天一个人回来的?”
“您觉得我是一个人,还是应该是两个人?”她的语调平静,听起来却呛人得很,“自己家,难不成想回来还得提前给你打声报告?”
“吃枪子了?”周平津被她的话逗乐了,却并未转移话题,只是问:“晏礼呢?”
等手中剩下的那点鱼饲料,朝着池水随手一扬。将琉璃碗搁在一旁,才算腾出目光。
正着眼打量着。
“别看了,只有我。”周颂宜回视他,“我一个人回来的。”
“他惹你生气了?”周平津通过她的话猜测道。
没多大在意的语气,“要是觉得心里憋屈,就和爸爸讲。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和你岑阿姨说也是一样的。”
周颂宜看都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