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的一角放着与阴暗氛围完全不符的床。
床上的被褥是皇帝独用的明黄色,在宫灯的照射下,甚至能看见上面用金线秀的祥云团龙。
许双柳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余光一扫,看到一团头发放在枕头上。
她吓得倒吸口凉气,若不是看到头发,她简直以为这里没人!
许双柳仔细打量了一下被子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惊讶躺在这的人得多瘦弱才能看不出凸起。
她小心的掀开被子,只见里面一个皮包骨的人缩卷着瑟瑟发抖。
许双柳用手指戳了戳那人,“你……还活着吗?”
那人似是许久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也或许是神志不清,竟隔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满眼空洞的问:“你……是谁?”
她说的极为缓慢,喉咙沙哑的像是年久失修的风箱。
可只这一声就让许双柳震惊的后退一步。
她不可置信的问:“许鹊巧?”
床上的人比她还震惊几分,瞪着无神的双眼对着不知名处问:“你、你是许双柳?!”
许双柳吞了吞唾沫,“是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知道许鹊巧被叶振萧软禁,也知道会受些折磨,甚至以为她会扛不住压力自尽了,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许鹊巧竟然活的这么人不人鬼不鬼!
许鹊巧怔怔的定在原地,随即像是忽然找回了神志一般,仰头哀嚎。
“许双柳,你杀了我吧!我每活一刻都是煎熬啊!皇上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鬼!是他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是他!你杀了我,杀了我!”
她沙哑的嗓子喊出这句话,像是泣血一般的凄厉,让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许双柳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看着昔日的仇人变成如此模样,心下竟然有些不忍。
她轻声劝道:“你先别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要跟我说清楚。”
许鹊巧却好像听不到她说话一般,也或许是要把压抑了这么久的苦难都一口气发泄出来,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像是要拼尽生命的余光。
许双柳静静的陪着,心下不免动容。
这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虽然被养歪了,心术不正,但好歹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哪怕是直接死了呢,也好过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随即问:“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说正事吧。”
许双柳的同情心也就到这了,毕竟她们没什么姐妹情,甚至是仇人,若不是因为许鹊巧,她何至于在之前的人生中经历那么多坎坷,过的胆战心惊。
许鹊巧好似也哭的没力气了,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平时来送饭的太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次都没送过。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木然的把血卷进嘴里。
许双柳走到桌边想给她倒杯水润喉,却发现水壶是空的,她私下找了找,不由得问道:“这里没水吗?”
许鹊巧听到翻找的声音,平静的答道:“别找了,他不许在这放吃喝,一应用度都是太监每日来送的。”
许双柳顿住动作,直起身走到床边拉了个凳子坐下,“他?皇上吗?”
许鹊巧一听到这个称呼,茫然的眼睛里瞬间浮上恐惧之色。
从方才许双柳就觉得许鹊桥的眼睛不对,现在更验证了心里的猜想。
她伸出手在许鹊巧面前晃了晃,果然,许鹊巧毫无反应。
“你眼睛怎么了?”
许鹊巧“呵”了一声,像陈述一个物件般平静的道:“瞎了,哭瞎的。”
许双柳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被软禁在这了,只问你,都已经这样了,就没想过逃走吗?”
许鹊巧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用撕裂的声音哈哈大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