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鞭刑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余乐身躯遭受重创,鲜血淋漓,衣衫被撕裂成布条,挂在他那因剧痛而扭曲的身躯上,意识已模糊至边缘。然而,在这生死一线间,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硬是倔强地抬起头颅,双眼中怒火中烧,直视着那位审讯他的大人。他要记住这张脸,往后要十倍奉还给他。
“呵呵,骨头还挺硬,这滋味如何?想必你已铭记于心了。我叫罗庆刚,大理寺寺正,今日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罗庆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既然你已亲口承认自己是燕朝的铁血内卫,那么,你愿降还是不愿降?”
此言一出,整个囚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众人屏息以待,以为余乐会宁死不屈,坚守那份所谓的忠诚与尊严。然而,就在这一刻,余乐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难测,他紧咬牙关,眼睛与罗庆刚对视了半天,嘴角抽动,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降!”
这一声“我降”,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愕然。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异常坚韧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他会是一条誓死不屈的硬汉,却没想到竟在如此严刑拷打之下选择了屈服。
然而,乾朝的律法却是如此,对于燕朝文臣武将的投降者都秉持着不杀之原则,并且还会考虑其原职任用。但对孙宪这种农民起义者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直接冷血镇压。这一规定,无疑成为了许多燕朝高官与将领在生死关头选择投诚的“护身符”。而余乐的这一举动,虽然看似软弱,实则却是在这绝境之中寻找一线生机的智慧之举。他深知,唯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刺杀乾朝皇帝。
……
“既然愿意归降我大乾朝,那就给他卸去镣铐吧。”罗庆刚淡淡地说道。
“请撰写归降书,并签字画押。”狱卒将余乐的镣铐卸掉,将他带到铺着纸笔的案桌前。
余乐摇摇头,说道:“我没念过书,不会执笔写字。”
罗庆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先帝在世时就要求我们识汉字,读汉书,说汉话。怎么你们燕朝人反倒不识字了?你身为铁血内卫的龙威校尉,竟然是个目不识丁之人,莫非南燕当真无人可用了?”
余乐突然间笑了起来,尽管满口鲜血,但他依旧努力地躬着身子,笑容中夹杂着几分狰狞与卑微,仿佛是在自嘲命运的无常:“小人原本就是叫花子,被他们临时拉入伙的。”
罗庆刚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没有放过余乐话中的任何细节,沉声追问道:“叫花子?然而你身上的武功却非同小可,这功夫的出处,你必定得说清楚。你的师父,究竟是何人?”
“师父他老人家曾特别叮嘱,让我在尘世之中不得轻易透露他的名讳。但既然大人垂询,小人斗胆透露一二,我所研习的,正是源自茅山的神秘道术。”余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敬畏,仿佛提及的不仅仅是武功,更是一种信仰。
“你学的是茅山道术?”罗庆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深知,燕国的军队体系严谨,士兵多为军户出身,所学的武学基本都是家传,世代相传。因此,他原本以为余乐亦是如此,未曾想他竟是茅山道士出身。乾朝之人,既信奉萨满教的神秘力量,亦对道教抱有深厚的敬意,那些玄之又玄的宗教教义,总能在他们心中激起莫名的崇敬。
余乐见状,嘿嘿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与释然:“罗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连这偏远之地的茅山派都有所耳闻,小人实在佩服。”
罗庆刚的口吻明显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亲切:“道术之深奥,流派众多,本官虽非修行之人,但亦有所耳闻。没想到你竟是茅山门下高足,真是失敬失敬。老弟啊,你身怀绝技,却屈居于铁血内卫之职,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