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里长叩拜完,起身说道:“就在刚才,我们里坊的张氏寻思放在八达河边的一只篮子忘了取回,便开门向河边走去,刚到河边就听到‘噗通、噗通’几声响,好像几个人落水了,还听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她没来得及仔细看,便急忙喊人救命。没过多时便有几个黑衣人过来,看了一会儿水面上什么人也没有,他们便恐吓张婶。看着黑衣人不像什么好人,吓得张婶急忙喊人,街坊邻居纷纷赶到时,黑衣人才悻悻离开。张氏细忖,落水的人一定是在躲避黑衣人的追捕,慌不择路才跳入水中,想着这些黑衣人可能与周家的血案有关,因此小的才连夜过来禀报。”
“哦?那位张氏何在?可曾看清黑衣人的长相?落水之人现在在何处?”樊捕头急忙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里长揖礼道:“樊捕头莫着急,张氏我给带来了,就在门外候着。”
“传她进来。”
“是。”
张氏没多久便带到,噗通就跪下给袁知府磕了个头,开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袁文楷蹙眉道:“可曾看清黑衣人的长相?”
张氏说道:“启禀大人,由于夜黑草民没看清他们的长相,但从口音上可以听得出他们操着东山口音。”
樊常乞一怔,急忙问道:“你如何敢如此确定?”
张氏答道:“俺家那位就是东山人,东山口音最熟悉不过了。”
“好,得来全不费工夫!明日彻查桃花里东山籍的流民,挨家挨户对比户帖上的人和该户实际人数。对不上的统统锁拿!”袁文楷大声说道。
“大人,此法也许会打草惊蛇,贼人会闻风而逃!”樊常乞提醒道。
袁文楷怒道:“去请吴州都督府的兵将桃花里全都围起来,看他们如何逃!”
“这……大人,卑职还是建议暗中盯梢为好。外松内紧,由保长、里长组织人日夜盯紧桃花里的每家每户,发现异常立马禀报。再由卑职亲自乔装跟踪,顺藤摸瓜,将贼人一网打尽。”樊常乞深思熟虑。
袁文楷若有所思地说道:“唔,也好。张氏,你看见有人落水,而且黑衣人立马就到,应该就在八达河边的人家,附近都有哪几户?等等,我想起来了,那边好像有座桃花坞,附近有几家园子造的不错。”
“大人好记性,那里有赵家的随园、韩家的寒素园、姚家的沧浪园、刘家的武清园和富达会馆。”里长谄媚地说道。
“赵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赵仁?”
“是的,大人。”
袁文楷一边细想一边说道:“唔,祖籍郝州府,靠做茶叶、丝绸、瓷器买卖起家,最近在吴州城内又是买宅子又是圈地搞园子,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勾当该好好查查。还有这个沧浪园,主人叫姚伯达,东山人氏,买卖做得很大,常年不在家中。好像水神教在他们园中设了处粥铺,流民、闲杂人等出入频繁,最是可疑。”
“是。”樊常乞应道。
“这个韩家,主人叫韩冰。明面上做的是湖丝的买卖,实则背地里确实贩卖私盐,与海盐巡抚史陈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算啦,这不是本官该管的事,但如果韩冰与贼匪勾结做蝇苟之事,本官便要让他脱层皮!至于刘家,主人叫刘文荣,传说他是武当俗家弟子,一身软硬功夫登峰造极趋于化境,江湖人都会卖他面子,这些年在吴州开设水陆镖局赚了不少银子。常乞……”
“在。”
“你和他有些交情吧。”
“是的,刘文荣虽是江湖中人,但仗义疏财广交朋友,时常接济贫民、流民,人品还算不错。”樊常乞如实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他交往得注意点,别不小心惹得一身骚。他是江湖中人,朋友驳杂,难免里面会有别有用心者。就算刘文荣本身没有问题,你能保证他朋友没有问题?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