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不安。
原本白芷和狗娃把自己叫来明月楼,徐望月将计就计,就是想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裴长远来的时候,徐望月目光陡然凛冽,心中警惕。
青黛之死,幕后一定隐藏着一个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白芷的种种不寻常,徐望月的归结于是那个幕后的大人物指使。
可无论怎么看,裴长远也不能是那个大人物。
白芷带着狗娃出了雅间,房中便陷入了一阵安静。
徐望月端坐着,眉头轻轻蹙起,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隐约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
全身的感官紧绷着,徐望月双手交叠,安稳地置于膝上。
她不动声色,时刻注意着裴长远的一举一动。
徐望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裴长远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些闪躲。
白芷和狗娃已是离开了许久,见徐望月缓缓准备起身,裴长远心头一紧,伸手便拉住了她的胳膊,“月儿妹妹,不如陪我吃完这顿饭吧。”
裴长远心中已有了决断,徐望月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和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
那杯酒他用不上,可也不能拂了太子的好意。
太子想要成人之美,那他今日就好生与徐望月相处上半日。
好好吃上一顿饭,再带她去买上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裴长远蹙眉,他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徐望月似乎都不喜欢。
细细看着裴长远神色变化,徐望月脑中那根弦紧紧绷着。
她强迫自己镇定,裴长意此刻必在左右,若是真有什么危险,他不会袖手旁观。
“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徐望月脸色微微一沉,眸光落在裴长远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上。
裴长远松开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得了允许,酒楼老板亲自捧着一个盘子缓缓进了门,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二位贵客,这是小店新出的美酒,专门给两位尝个鲜。”
盘上除了一个冰肌白瓷的玉壶,还有一对精致小巧的酒杯。
从老板走进来时,整个雅间里瞬间就弥漫了一股浓郁冷冽的酒香味。
徐望月的神色并未因此放松,反而愈发凝重。
那两个酒杯里,原先就倒满了酒。
若是只送这两杯来,尚可解释。
可旁边还有一个酒壶,却提前帮他们倒好了两杯酒,实在多此一举。
徐望月抬眸,神态自若,“多谢老板美意,不过此刻才正午,我们不饮酒。”
“你拿走吧。”徐望月语气清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酒楼老板闻言,脸色微变,瞬间恢复如常,却并未端着盘子离开,而是轻轻在桌案上放下。
“姑娘,这可是我们明月楼的好酒啊,哪怕不胜酒力,饮上一杯,无妨的。”
“这位公子,不想尝尝吗?”
酒楼老板求救似得看向了一旁的裴长远,刚才有个大人物赏了他不少银子,非要他把这酒端上来,送到这两个雅间。
那人没有显露自己的身份,可腰间分明挂着宫中令牌。
酒楼老板知道这酒中应该是有问题的。
可他只是一个商贾,如何敢得罪宫中之人?
这漂亮小娘子若是坚持不肯收下这酒……
酒楼老板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你且将酒杯放下吧。”
听到裴长远开口,酒楼老板如蒙大赦,笑着将手中盘子往前推了几分。
“两位慢用,小的先告退了。”
好像是怕徐望月反悔,他迅速走出房间,反手将门阖上。
裴长远举起那两个漂亮的宝石酒杯,脑中不断回想着太子所说,红宝石酒杯里的酒是下过药的,绿宝石酒杯里只是普通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