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裴长意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内心像是挣扎着什么。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将她揽入怀中,却只握住了她的肩头。
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正不断地颤抖,脖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地烫到了他心里。
“放心,有我在。”
裴长意神色淡然地注视着前方,可眼底却起了一丝波澜。
他抬手扬起了身上的斗篷,将眼前娇小颤抖的人儿紧紧裹入怀中,再顾不上男女大防。
雨势渐大,大到模糊了人的双眸。
侯府守卫只见一道金牌闪过,骏马从眼前掠过,只余裴长意光风霁月的背影。
方才马上,到底几人?
守卫们面面相觑,罢了,世子爷的金牌,他们总不会看错。
下一刻,又有一架马车进来,是裴钰。
裴长意书房里,青芜忙前忙后,煮了三大碗姜汤。
徐望月顾不上喝姜汤,先跟着青芜换下了身上衣衫。
时间紧张,青芜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
而徐望月换下的那套已经不算是衣服了,几乎是一块块破布。
青芜拿在手中,眸色渐渐沉下去。
她跟在赵氏身边,内宅之中,什么样腌臜的手段她都听闻过,却从未见过这样毁女子名节的手腕。
谁人不知,毁了一个女子的名节,比要她的性命还要狠毒。
世子妃夫人实在是……
“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西厢房中,裴钰忍不住喊了起来,“世子爷,今日还要忍她吗?”
“她只差亲手扒了二姑娘的衣衫,将她推到人前了。”
裴钰心中愤愤不平,他向来对徐望月很有好感,又很厌恶徐瑶夜。
今日之事,将他的厌恶之情,燃到了最高处。
他想不明白徐望月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的长姐厌恶她至此,要做到这种地步?
裴长意端着手中的姜汤,连身上湿透的衣裳都未换下。
他脸色沉着,比外头的风雨交加还要难看。
“你觉得应当怎么做?”裴长意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裴钰双手握拳,“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世子爷手里都有证据,揭穿她,将她赶出侯府去!”
这些事他光是想想,已觉得心中畅快!
“然后呢?”裴长意眼眸骤然紧缩,“徐府嫡女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被定远侯府休妻,送回徐府。”
“还有谁敢要徐家的女儿?”
裴钰冷嗤,“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想再嫁吗?”
裴长意漆黑的眸色,一片炙热,“徐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吗?”
裴钰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裴长意一直未对徐瑶夜下手,竟是为了徐望月!?
可是,既然休了徐瑶夜,为何不能娶徐望月呢?
这话裴钰没敢问出口,他脑子里想到了赵氏。
老夫人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休了徐家的嫡长女,却要娶他们家的庶女,这般离谱的事,岂不是丢尽了定远侯府的面子。
裴钰叹息,没错,要是徐瑶夜的名节毁了,徐家还会将她接回去,好吃好喝的养一辈子。
可徐望月这一辈子,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裴钰想到这儿,心酸不已。
就算世子爷心里没有夫人,哪有男人愿意天天面对这样的妻子。
只是为了徐望月,他不得不······
“待我为她寻到一户好人家,该算的账,一笔都不会少。”
烟雾笼罩着裴长意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底,一股莫名的寒意隐隐泛起。
他单手撑着头,身上的衣衫湿透越来越冷。
可是好人家·····
在他心中,根本无人配得上她。
徐望月将手中的姜汤一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