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冷,并未再多言。
欲擒故纵,想来这四个字,林翠儿是不会的。
他做哥哥的,不吝赐教。
但林翠儿有一句话说得也对,有她在徐望月身边,倒是能照顾她。
孤男寡女,自己也不适合一直留在书房里看着她。
见裴长意离开,林翠儿深深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徐望月,“二姑娘,你脸还是红红的,还是烧得难受吗?”
刚喝下去的药,渐渐起了药效,徐望月缓缓恢复了意识,脑子终于可以思考了。
她看清眼前人,有些惊喜,“翠儿,你来了。”
比起林翠儿来了,她更欣喜的,是裴长意走了。
“对,今晚我陪着你。”林翠儿给徐望月倒了杯热茶,递在她手心里,瞧着她喝下。
她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簪子,“二姑娘,你现在有精神吗?帮我出出主意吧。”
徐望月喝完一整杯暖茶,舒畅多了,她点了点头,接过那玉簪。
看了不过两眼,她皱起了眉头,“冰花芙蓉簪?你见过我嫡母了?”
林翠儿吓了一跳,“怪不得哥哥总说你聪明,二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
徐望月苦笑,挥了挥手中的簪子,“这簪子是我嫡母特意请人打造的,世间只有这一支。”
“算得上什么料事如神,不过是我的记性好一些。”
“原来如此。”林翠儿点了点头,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她神色苦恼,眼神始终落在这玉簪上,舍不得。
“二姑娘你说,这簪子这么名贵,我是不是应该还给徐夫人?”
徐望月纤细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冰花芙蓉簪,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
“你说我嫡母急匆匆地来,好像还带了个外男?你想将簪子还给她,长姐院子里守卫森严,你进不去?”
徐望月每问一句,林翠儿都认真点头,神色间尽是坦然。
这样的话,也只有林翠儿这般性子才敢坦然得说出口。若是换了旁人,但凡有些脑子,都该琢磨出这其中有些怪异,不敢妄言。
徐望月沉思,“你瞧见的那个外男,是不是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看着老实,背着一个箱子?”
林翠儿眼神一亮,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说二姑娘你神了!那人是谁?”
刘大夫。
徐望月并未开口,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越想越迷糊。
长姐怎么了?
为何许氏会着急进来瞧她,还带着她最信任的刘大夫?
若是长姐病了,难道堂堂侯府不能直接为主母请个大夫,还要娘家带个大夫过来瞧她?
她浑身发冷,用披风紧紧裹住了自己,脸色愈发难看。
林翠儿在旁边的暖榻上帮徐望月铺了床,“二姑娘别多想了,快过来休息吧,你看起来不太好。”
她伸手便将那冰花芙蓉簪收好,“这簪子不急,明日再说吧。”
见徐望月点头,林翠儿欣喜,或许是命中注定,这簪子就该是她的。
这一夜徐望月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小时候,母亲哄着她吃药。
母亲将她抱在怀中,轻笑着,“我的小月儿,怕吃药,吃蜜枣。”
一眨眼,抱着她的人,竟变成了裴长意。
裴长意低头喝了一口药,口对口将药渡进她嘴里,唇齿相触,他异常温柔,“这样喝,便不苦了。”
徐望月从梦中惊醒,从榻上跳了起来。
她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梦……
“太可怕了。”她轻声呢喃着,一抬眸,对上了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
“可怕什么?”